高洋东巡的时候,还是气候爽快又怡饶初秋,到此时要返回的时候,已经是深秋要入冬。白还算舒适,到了夜里,寒气颇重,弄不好就跟你来个伤寒什么的,让人防不胜防。
这夜里,负责值守的康虎儿,依旧如雕塑一般站在高洋所在的帅帐门前,不许任何人接近。正在这时,他听到帅帐里有一些痛苦的呻吟声,那只可能是高洋发出的声音。
心翼翼的走进去,康虎儿发现在稀疏斑驳的月光下,高洋身上的毛毯,已经完全掉到地上,而皇帝本人,则是在床上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同时像是在做噩梦一般,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康虎儿不动声色的将毛毯拾起来,随即盖在对方身上。没想到正在这时,高洋突然暴起,抽出枕头下面的佩剑,就朝着康虎儿身上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早已对危险形成本能的康虎儿,微微侧身,让高洋的剑刺入自己的肩膀,随即紧紧扣住对方拿着剑的手,不让剑继续刺进肉里面。
要知道,胯裆铠虽然没有护住全身(比如腿以下就没有任何防护),但肩膀这个部位,可是防护的重点。高洋刺的那一下,并未突破铠甲的防御,更没有入肉。
“护驾!护驾!有刺客!”
高洋闭着眼睛大喊道。
顷刻之间,高伯逸带着以田子礼为首的亲兵队伍,将高洋的帅帐团团围住,他拿着佩刀就冲了进去,然后发现了让人惊骇的一幕。
高洋耷拉着脑袋,靠在床头呼呼大睡。而康虎儿已经吓傻了,双手拿着高洋的佩剑,正“插着”自己的胸口。
他一看到点着火把的高伯逸来了,就一脸苦笑道:“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康虎儿嘴笨,不知道要怎么刚才的事情。
这么大的动静,高洋很快就睡眼惺忪的揉着脸,慢慢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了满脸苦笑的康虎儿,呆若木鸡的高伯逸,还有其他吓得魂不附体的亲兵,疑惑的问道:“九合,你这是在做什么?”
“微臣听到陛下在喊有刺客,护驾,所以就带着人进来护驾了,至于其他的,陛下要问康将军是否知道更多。”
高伯逸大概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只是很多话不能,至少不能他来。
高洋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问康虎儿道:“虎子,你呢,怎么回事?”
“回陛下,微臣在大帐外听到陛下在叫唤,声音很痛苦,于是便进帐篷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发现陛下的毯子在地上,就给陛下盖上毯子,然后……”
康虎儿定在这里没有继续下去。
“然后陛下就拔剑要杀你?真是荒谬!”
高伯逸立刻跪下道:“陛下,康虎儿居心妥测,有负陛下圣恩,还请陛下治罪,切勿姑息。”
高洋眯着眼睛看着他,随即摆摆手无奈笑道:“起来吧起来吧,事情都没弄明白就打打杀杀的。
好了,虎子,吧,怎么回事?”
高洋都到这个份上,康虎儿就算是嘴笨也要了。
“末将给陛下盖上毯子以后,陛下就抽出佩剑要刺微臣,结果刺中了微臣肩膀上的铠甲。随后陛下又躺下睡着了,微臣怕陛下又拿着剑山自己,便一直拿着剑,没想到……”
没想到高伯逸来得这么快,自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樱
“原来如此啊,唉!”
高洋长叹一声道:“朕有个毛病,朕梦中好杀人,以前在金凤台的时候,就有贴身的宫人被朕刺死,唉,想不到朕今夜险些杀了虎子,真是的!”
高洋痛惜的捶足顿胸,看了看康虎儿肩膀上铠甲的痕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种事情太危险了,以后朕睡了,千万别进来,朕要是梦中斩了你,岂不是要悔恨终身?”
他又看了看高伯逸道:“九合,这事对你来也是一样的,知道了吗?”
“喏,微臣遵旨。”
高伯逸淡然拱手道,脸上无悲无喜,十分平静。
“行了,朕要睡了,都别在这呆着了。”
“微臣告退!”
“末将告退!”
高伯逸和康虎儿两人走出帅帐,很有默契的来到神策军大营一处箭楼,将原本值守的军士赶走以后,两人便上了箭楼密谈。
“多谢高都督救命之恩。”
康虎儿感激的道。正是高伯逸刚才对他要打要杀,才让高洋冷静下来,收起了杀心。康虎儿虽然没什么带兵打仗的才能,但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蠢货。
“此乃事一桩,不足挂齿。”
高伯逸脸上带着微笑,似乎根本不把刚才的事情当回事。
“陛下梦中好杀人?我以前也是在陛下身边护卫,就是几个月前辈陛下召回,也是护在左右,几乎寸步不离。在下从未听有什么梦中好杀人这种事情。”
康虎儿喃喃自语的道。
“以前也许不会梦中好杀人,但是现在却是会了,康将军,你可知刚才陛下为何不屏退左右,就留我们二人呢?”
高伯逸问了一个康虎儿完全忽略聊问题。毕竟,玩心机,十个康虎儿也不是一个高伯逸的对手。
“为什么呢?高都督,请你告知在下。”
“因为陛下并不在梦中,在梦中的,是我们这些没有睡着的人啊!”
高伯逸一语双关的道。
康虎儿听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好再多问什么,以免暴露自己智商上不得台面的缺陷。
“康将军,你要知道,现在的陛下,泰山封禅以后,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