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楚逸忍不住惊呼道。
此时,楚逸身在一座酒楼上,楼下不远处的小摊贩旁,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低头看着首饰。
那道倩影,他太熟悉了。
朝思暮想,想见不得见。
只是在茫茫人海中望见一眼。谁的招手,换来我们的相遇。残月的光华,洒落人间,冷落的我,心不在寒冷。
楚逸顾不得许多,身子一跃,便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
等他跳下去才发现,自己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虽说是二层,但酒楼层高较高,二楼距离地面足足有一丈五。
就这么摔下去,非死即伤。
“凌烟,救我啊!”楚逸脱口喊道。
那女子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转身望去,就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从二楼落了下来。
凌烟脸上面露犹豫神色,她不认识此人,但却有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
眼看楚逸就要摔下来,凌烟身形一闪,伸出右脚,猛的朝他屁股上一踹,身体顿时改变方向,直接撞向不远处的小摊贩。
楚逸趴在小摊贩的桌板上,暗道好险,一想到可以见到凌烟,就特别激动。
刚要转身朝凌烟追去,那摊贩主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怒道:“赔钱。”
楚逸见凌烟正要走远,哪里顾忌这些事,一把推开摊主,冷声道:“等会陪你钱。”
小摊主见他耍赖,便大声朝四周街邻喊道:“快来人呀,这小子撞了我的摊子,不赔钱,还想跑。”
听摊主这么一喊,周围人立马一哄而上,围住了楚逸,不让他走。
楚逸顿时恼羞成怒,吼道:“赶紧松手,不然我揍你了。”
小摊主哪里肯松手,不依不饶道:“你陪五十两银子,我就松手。”
楚逸知道这摊子讹诈,但不想耽搁太久,便摸了摸身上的银子,心中一惊,失声道:“银子呢?”
围观人群中,有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中年汉子悄悄离去。
众人挡住了楚逸的视线,他已经看不到凌烟的身影,心中焦急万分,恼羞成怒道:“放手!”
“就不放!”
“放手!”
“你赔钱,我就放。”
楚逸忍无可忍,猛然发力,将那摊主踹倒在地。
那摊主身子骨弱,一个踉跄,身子不稳,后脑勺重重砸在街墙角的大青石上,一命呜呼。
“杀人啦!”不知是谁大声喊道。
楚逸心中大凛,看了一眼那死去的摊主,把心一横,撒腿就跑。
他要追上凌烟。
很快,巡街的两个衙役,一老一少闻声赶到,顺着路人的指引,撒开腿就朝楚逸追去。
楚逸一路狂奔,可却始终没有看到凌烟的身影。
“人呢?怎么不见呢?”楚逸站在大街中央,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是看不到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
“站住!”不远处的老衙役喊道。
楚逸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周围,转身便朝一个巷口子奔去。
就在要跑出巷口子时,那个年轻衙役突然出现,堵住他的去路。
“站住!”年轻衙役抽出佩刀,明晃晃对着他,威胁道。
楚逸转身就准备往后跑,那老衙役也追了过来,抽出佩刀,横在胸前,断了楚逸的退路。
楚逸靠在墙壁上,粗喘着气。他本想坐以待毙,毕竟自己失手杀人,罪在自己。
但杀人是死罪,即便是过失杀人,那也得流放,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或者自己还有命归来?
又或者,归来时,她已经嫁作他人妇。
“我要见凌烟。”楚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朝那老衙役看了一眼,又看了那年轻衙役,然后朝老衙役狂奔而去。
老衙役见他冲过来,持刀背就朝他砍了过去。
楚逸身子往右一闪,躲过刀背的袭击,而他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冷不防朝老衙役腹部刺上一刀。
然后,拔刀,迅速离开。
老衙役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轻读书人,身上还会藏有匕首,还会真的用刀杀人。
此时,他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弱,脑海里出现的确是一个三岁小娃的声音,说好今天晚上回去给孙子带个糖葫芦的。
说好的糖葫芦,看来是带不回去了。
老衙役带着满满遗憾,倒在青石板上,鲜血很快渗出,朝低洼处流淌而去。
年轻衙役似乎受到惊吓,呼吸急促,两腿发软,但泪水却止不住落了下来。
那倒下之人,是他最敬重的师父。
是他的领路人。
说好晚上一起吃酒。
年轻衙役忍不住仰天长啸,发出凄凉的叫喊声。
然后,发狂朝楚逸逃去的方向追去。
只是,大街上人群窜动,又到哪里去找楚逸的身影。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楚逸一路狂奔,在一个小巷子尽头,瘫坐在地上,大口粗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阵风吹来,楚逸冷不防打了个寒颤,顿时清醒过来。
“我又杀人了。”他凝视左手紧握那把带血的匕首,声音平静道。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何时多了这把匕首,何时有胆量杀人?
他还不知道是,此时整个城内都贴满缉拿他的悬赏告示。
苍穹的西方,一轮落日染红了半边天空。远处红霞一片,残阳似血,鲜艳夺目。
楚逸缓缓站起身,正要往回走,恰好一个中年乞丐走到巷口子,怔怔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