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觉得有些口渴,便喝了口酒水,继续问道:“那为何他今天没有出现?”
“若他几年前没走的话,今晚也本该在场的。”
黄老头解释道,回想起那个人,黄老头越发觉得古怪了起来,不过几年时间,那人的变化有些匪夷所思,与其说那人之前像个疯子,现在倒更像一些。
酒馆里烛火摇曳,二人相对而坐,从黄老头儿的话语之中,张铭逐渐了解到了当年的事端。
胡言没有错,而白媚也没有错,错的是苏狂,他不该留下这么一个软肋。
江安山、胡言、白媚、苏狂,他们之间本是故友。
苏狂孤身赴北,托胡言与江安山保住檀月儿的安危。
当苏狂要回到建安的前一天,就在胡言去看檀月儿的时候,檀月儿身穿嫁衣,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上前抱住了胡言。
而这一幕却正好被江安山给看见了。
胡言不知该如何解释,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江安山要胡言的一个解释,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胡言的不作为,也间接导致了后面的事情。
白媚因为一个人的话朝着北漠追去,终是找到了苏狂,在客栈内的酒水中下了mí_yào,做了错事,这又是一件事。
胡言是不作为,而白媚则是做了错事。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苏狂的死。
苏狂回来的那日,檀月儿身穿嫁衣在了建安城外二十里的长亭内等待他的归来。
而苏狂却没有脸见他,因为那晚上在客栈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亏欠了檀月儿。
终是相见,二人相拥。
这时,苏狂却将他与白媚之间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檀月儿。
檀月儿当时极为镇定,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般,只说是不怪苏狂。
然而就在苏狂转身的瞬间,檀月儿玉簪便扎入了苏狂的胸膛。
苏狂死了,到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檀月儿为什么会杀他。
当胡言几人赶到的时候,苏狂已经断了气息,而檀月儿却晕厥在一旁,手中拿着带血的玉簪。
自那以后,檀月儿便终日不语,只是正常吃喝,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没过多久檀月儿诞下一女,孩子出世之后取名苏檀。
众人都本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
可没过几日便在家中自刎而死了。
胡言与白媚也消失了踪迹,而江安山则是收养了苏檀,一直到现在。
众人都以为是因为他们才造成的这些。
胡言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不解释导致了苏狂的死,白媚则是因为下了mí_yào心存愧疚,江安山则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总之,苏狂人就这么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想明白,檀月儿到底是怎么了。
张铭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思索着这里面的漏洞,片刻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檀月儿怎么能杀的了苏狂?这不合理。”
黄老头儿点头道:“一个弱女子当然杀不了苏狂人。”
“是你说的那个人吧。”张铭道。
“当然,当年檀月儿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抱住胡言,也是因为这人。”黄老头儿道。
张铭追问道:“那这人到底是谁?”
黄老头儿抬起头回忆了许久,喃喃道:“他啊……当年唤做陈念,不过现在,他叫自己作…念安。”
………
雨夜之中,酒馆来了三位客人。
张铭扭头看去,眉头一挑,可真是巧了。
走进酒馆,身穿大褂的老者将身上的白袍将平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借你的地方避避雨。”江安山道。
张铭看了一眼黄老头儿,也没有反对,答道:“随意。”
刘易寒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躺在桌上的白袍将脸上妆容被雨水淡化,江安山伸出衣袖将那妆容细细擦去,那白袍将也露出了真容。
江安山扭头看望去,看见了一旁的黄老头儿,神色有些怪异,但很快便撇开了视线。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黄老头儿心中嗤笑,这老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小,看见他了也不打个招呼。
脏乱的发丝贴着额头,白袍上皆是尘土,苏檀的眉头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刘易寒提醒道:“她醒了。”
江安山回过头,见苏檀坐了起来,头发披散着,眼中微红,满是血丝。
“枪……”苏檀道。
江安山张了张嘴,顿了顿,神色有些落寞,说道:“……没有枪了。”
苏檀微微一怔,抬起头来。
枪都没了吗?
也是,她终究做不到爹爹那般狂傲无双。
戏子也有情,她从小便开始学戏,书生、佳人、将军她都唱过,这建安城里没人唱的比她好。
爹爹,你说,为什么我就唱不了你呢?
这江湖是是非非,檀儿唱不出来,我恨我唱不出来。
昏厥之前的记忆慢慢浮现,苏檀扭头看向窗外滴落的雨水。
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
………
“沙沙沙……”
建安城最高的阁楼上,身披黄布的小和尚抬头看向那天边,雨越下越大,一盏盏落下的天灯。
“缘起缘灭……只在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小和尚脸上挂着笑容,有些疯癫又有些狂傲。
“念安沾了因果,此行是为了了却因果,可这因果又到了那呢?”小和尚闭眼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无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