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看着远方摇曳的树,心里想着的却是那戏中大杀四方的枪将,如她父亲一般。
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只知道城外山顶的那坐孤坟,一如既往的矗立在哪里,一如既往的陪着她,从小到大。
懵懵懂懂的时候,江叔带着她,问她喜欢做些什么,当时的她什么都不懂,着那戏台上的戏子,只知道好看,便指了过去。
她喜欢唱戏,从那时候就喜欢了。
苏檀第一次上台唱戏,赢得满堂喝彩,赏钱更是不断。
全城的人全都来勾栏里,看她唱的戏,鼓掌吆好。
她觉得这是她十多年时间对她最好的报答。
虽然,她只唱了几场,但对她来说,足够了。
从小到大吗,她不止一次问起自己的爹娘。爹爹是什么样子?娘亲又是什么样子?
江叔只是告诉她说,你的爹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狂人,而你的娘亲是当年建安城最美的人。
那什么又是狂人?娘亲是建安城里最美的人吗……
苏檀不解,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苏檀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想回勾栏里再唱一回戏,那一场《桃花庵》她都还未唱完呢。
现在的她却又有了新的疑问,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什么又是江湖?
………
建安城,城东。
楼阁之上,顾青山手里拿着一个葫芦,这里面装的是猴儿酒。
顾青山灌了口酒,嘀咕道:“建安城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啊。”
这里是城东最高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建安城最高的地方。
夜晚坐在这里向下望去,屋舍俨然,灯火通明,抬头望去,则是漫天繁星。
顾青山摸出腰间的腰牌,仔细的看了看,优哉游哉的说道:“青龙使,又该做些什么呢?”
他今晚上只不过是坐在这里,喝酒,观望,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
顾青山觉得这很有意思,不会无聊,是个美差。
“蹬蹬。”
“嗯?”顾青山一惊回头望去,有些吃惊道:“怎么到哪你都能找到。”
玉玲珑略带责备般的说道:“公子这是厌倦了玲珑?”
“哪能啊。”顾青山笑了笑,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这阁楼之上有一石桌,又有三四个石墩,顾青山顺势坐了下来。
“最近挺忙的吧。”顾青山道。
玉玲珑点头说道:“倒不是商行的事情,只是门派里出了些事情,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顾青山明了,不再过问,转而说道:“这儿可是个好地方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建安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公子,这座阁楼唤做紫星阁,本是青雨楼出资所建,从几年前开始便不许人上来了。”玉玲珑说道。
“为什么又不让人上来了?”顾青山疑惑道。
玉玲珑摇头说道:“玲珑听说此地本是为了苏狂所建的,那时我还不是行走,了解的不多,而且此地建成之后来过的也不过寥寥几人,明月之下手握长枪的苏狂算一人,误入此地的花魁檀月儿算一人,自那以后,却只有一人经常来这了。”
“谁?”
玉玲珑微微一笑,说道:“之前的镇守城东青龙位的使者每晚皆在此地。”
顾青山摸了摸下巴,说道:“那我岂不是这几十年来到这的第四个人?”
玉玲珑点了点头。
“对了,这个。”顾青山想了想,将腰间系着的青龙腰牌取了出来。
玉玲珑顺手接过,本是有些疑惑,看了之后有些不解道:“顾公子,青龙位的腰牌公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张兄给我的,我最近无聊权当是打发时间,到时候不想当了,把腰牌还给张兄便是了。”顾青山说道。
“那就好。”玉玲珑听了之后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顾青山变了呢,以公子的性格,怎么可能一直在建安城呆着。
玉玲珑挑了挑眉,问道:“不过,掌柜的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此物?我记得上一任青龙位是一个戴着白狐面具的人。”
“谁知道呢。”顾青山可不管这些事情。
玉玲珑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声,“公子,张掌柜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平日里去酒馆还是多小心为好。”
说到这里,顾青山问了起来:“话说回来,张兄到底是有多厉害?我上次听你说起过,在酒馆里却未曾见过张兄出手。”
玉玲珑摇头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好,身为宗师之境的她都没有还手之力,张铭到底是什么境界她张铭又敢去猜呢。
天境之人?玉玲珑想都不敢想,放眼整个天下,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记录过天境之人。
“公子还是多注意一些为好。”玉玲珑道。
顾青山想了想说道:“我倒觉得没什么,张兄虽然说话有时比较奇怪,但人还是很不错的。”
玉玲珑一想也是,便没再多过问了,而且顾青山也是知道分寸的人,提醒一番便是了。
“那,公子打算做多久的青龙使?”玉玲珑问道。
顾青山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向了玉玲珑,却又被玉玲珑身后的明月所吸引,他回过神来,说道:“还不知道呢。”
什么时候待腻了,什么时候就不当了吧。
玉玲珑正要开口,谁知却被顾青山给打断了。
顾青山拿去葫芦,递给玉玲珑说道:“玲珑姑娘,我带了酒来,这几天你没去酒馆,张兄推出了一种新酒,准许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