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荟乔看了一眼随着宋老爹进来,此刻正躲在宋老爹身后的宋锦,她就知道,方才宋贤一进门,质问她的那些话,必定是宋锦告诉他的。
倒是她自己小看这一小丫头片子了,一个没留意,让她先一步到了自己亲弟弟宋贤面前,告了自己一状。
不过她也不怕她,更相信宋贤不会出言问责她。
毕竟宋贤就她这么一个姐姐,难不成还能为了赵氏和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婆子,不顾姐弟情分,问责她吗?
宋荟乔面上保持得极为淡定,似乎并未受此刻宋宋老爹面上不悦的神情影响,捧起身旁的一盏茶,轻轻饮了半口,转过头望向身边的宋老爹,这才回道。
“弟弟,你也是知道的,玉郎的年纪越发大了起来,马上就要过了而立之年了,至今还未娶妻。前些日子玉郎上街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出门的永昌伯大姑娘盛如玉,玉郎对她一见钟情,回来之后就叫嚷着要娶她过府。”
“我和伯爷再三商量过后,知道弟妹和那永昌伯夫人自幼相识,打算请了弟妹陪着我一起去伯府说下这门婚事。”
“谁知道弟妹还没有说话,你家这二姑娘就跳出来,叫嚷着说我欺负了弟妹。弟妹和我关系一向要好,我怎么会欺负她呢?”
宋荟乔话落,把目光落在了宋锦身上,似是在打量着她。
如今宋老爹在场,看她要如何为自己分辩?
不过宋锦也懒得同她分辩,只看宋老爹该如何处置?
但宋荟乔和宋老爹,毕竟是亲生姐弟,难不成要宋老爹为着她和赵氏,出言问责她吗?
宋锦觉得这不大可能,宋老爹和宋荟乔自幼感情最为深厚。
只怕宋老爹顾念着旧情,不会说什么重话出来的,更不会去问责宋荟乔。
既如此,她就在这上添上一把火。
“大姑姑,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欺负我娘亲,如今又说没有欺负我娘亲,方才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仆妇都瞧见了。”
“若是爹爹不相信,可唤了方才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仆妇来,她们必会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告诉爹爹的。”
学着小屁孩说话,真是累呀!
更何况如今她这副身体里住的灵魂,是个在现代生活的大龄女青年。
学这样天真话,更是觉得累。
宋老爹相信,锦儿不会欺骗别人,所以他这才打算听了宋锦的话,把方才屋里伺候的丫鬟仆妇,一起唤了进来。
方才在里屋伺候的丫鬟仆妇,都是赵氏院里伺候的人。
她们都是听赵氏的吩咐办事的。
如今既喊了她们进来问话,她们自是要处处为着赵氏和宋锦说话。
一个胆大心细的婆子,上前走了几步,一下子扑倒在宋老爹的脚下,开始为赵氏一个劲地叫屈。
“老爷,二姑娘说的句句属实。方才老奴在屋里伺候,的确瞧见了是姑奶奶,厉声斥责了夫人几句。夫人的确是和那永昌伯夫人是旧相识,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二人间早已没了往来。”
“姑奶奶一直以为夫人是故意推诿,不愿帮这个忙,当着屋里伺候的丫鬟仆妇的面,就斥责了夫人。”
婆子话落,先前面上还一副淡定模样的宋荟乔,此刻已然是淡定不起来了。
站起身来,指着方才说话的那婆子,就开始破口大骂,全然没有世家贵夫人的形象。
“你这个该死的婆子,我哪里惹到你了?你竟要这样诽谤我?”
“方才在屋里,我不过说了赵氏几句,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变成是我厉声指责了赵氏呢?”
骂完了方才说话那婆子,宋荟乔又再次转过身来,给宋老爹复又解释了一遍。
“弟弟,方才是我的不对,没顾忌屋里还有伺候的仆妇,就说了弟妹几句。可即便是我说了弟妹几句,锦儿也不该跳出来,不敬长辈,直接说我吧?”
“便是我做的再如何不是,也不该轮到一个小辈,来说教长辈。”
宋锦不说话,站在一旁,细细地观察着宋老爹面上的神情反应。
只见宋老爹面色依旧,板着那张从进门前就板着的脸,言语冰冷地回了宋荟乔。
“大姑,锦儿还小,她一个孩子,你就不要同她计较了。只是玉郎想要求娶永昌伯府大姑娘之事,你与其来求了芸娘陪着你一起去伯府做媒,还不如带着玉郎过去,叫玉郎见见那位姑娘,也让永昌伯府的几个长辈,见见玉郎。”
“玉郎是个好孩子,若永昌伯府的几个长辈瞧中了,那玉郎和永昌伯府的这桩婚事,也就成了。”
果然,宋老爹对着宋荟乔,没有用什么过重的语气。
还是那样的亲和。
宋荟乔一顿,她原先以为自己面前的弟弟,会为了弟媳妇,和一个姑娘,出言问责她呢。
没成想,却是没有怪她。
不过宋贤怪不怪她是一回事,她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伺机严厉惩罚宋锦一番,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弟弟,玉郎年纪越发大了,你做为玉郎的舅舅,也该为着侄子想想不是。”
“原先我瞧中了你们家的大姑娘,但芸姐儿毕竟在宫里当差,又在御前,在太子妃,安贵妃身边伺候,也不能出宫嫁人。”
“如今既然玉郎又瞧上了永昌伯府的姑娘,弟弟就帮着我使使力,敲定这门婚事。”
孙玉郎是平昌伯府的大公子?
为何婚事需要他们家来操心?
平昌伯府的人呢?
难不成都死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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