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说着,就要出了翠微居,去安心斋找李婆子理论。
“白荷姐姐,如今安心斋一团乱麻,你也别去跟着掺和了。我们几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姑娘看住了。别放姑娘出去就行!”
芙蕖劝了白荷几句,叫白荷打消了想要去安心斋找李婆子理论的想法。
“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才是!”
宋锦躺在屋里的榻上,其实并未真正睡着,而是一直在装睡,听见了屋外芙蕖和白荷之间的那些个谈话之后。
宋锦在心里暗道。
为何那李婆子不让她去看娘亲?
这个李婆子,她倒是小看她了。
既然她不让自己出去,那她不出去就是。
想定主意后,宋锦索性不再装睡,马上从榻上坐了起来。
“山茶,去安心斋请了李婆子过来!就说我有要事与她商量。”
山茶面色一愣,姑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让她去安心斋请了李妈妈过来?
“姑娘,如今夫人即将生产,安心斋里此刻一团乱麻,只怕奴婢请不来李妈妈呀!”
山茶看了眼面前的宋锦,结结巴巴地回道。
姑娘一直紧紧盯着她。
见山茶面色有些难堪,杜鹃忙帮着山茶,说了几句。
“姑娘就不要为难山茶了!李妈妈让我们几人好好看着姑娘,就是不许姑娘出去的!如今夫人即将生产,只怕李妈妈也抽不开身,不如改日,改日奴婢去请了李妈妈过来吧!”
杜鹃大着胆子,帮山茶说了几句。
“到底我是主子,还是那李婆子是主子,怎么我叫你们请她过来,就喊不动呢?”
“你们两个丫鬟,是娘亲屋里调出来的。如今既到了我的屋里,就要听我使唤,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必须做什么?”
宋锦的言辞狠厉,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山茶和杜鹃面上。
山茶和杜鹃没有办法,二人商量一番过后,决定还是听了姑娘的吩咐,去安心斋请李婆子过来了。
盏茶功夫,山茶就到了安心斋。
山茶原是在安心斋里头伺候的丫鬟,大大小小的丫鬟,她也认识几个。
守门的丫鬟看着山茶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开口就问了句。
“山茶,你今日过来,是来做什么的?你不是去了姑娘身边伺候,今日怎么不在姑娘身边伺候,就过来了?”
山茶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为难。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姑娘让我来请了李婆子过去,说是有要事要同李婆子商量。”
守门的丫鬟一听山茶是得了宋锦吩咐来了,赶忙避让开来,让山茶走了进去。
“山茶姑娘,姑娘我们可是惹不起!你还是自己进去同李妈妈说吧!”
她就知道,这些个小丫鬟,都是靠不住的。
山茶走近厅里,李婆子守在了厅外,吩咐着那些个刚进府来的产婆乳娘。
一番吩咐过后,李婆子才瞧见山茶正躲在一旁,听着她的吩咐。
叫人带着那些个产婆乳母下去之后,李婆子就走到了山茶身边,拉着山茶的衣领,就把山茶从角落里拉了出来。
“山茶,你来干什么了?”
定睛一看,李婆子才瞧清楚,原来方才躲在角落之中的丫头,是山茶。
“李妈妈,奴婢得了姑娘的吩咐,来请李妈妈去我们姑娘院里。姑娘说,有几件要紧的事情,要和李妈妈好好商量商量。”
姑娘有事要与她商量?
到底是什么事情?
李婆子想也没想,就问道。
“山茶,姑娘请我过去,到底是要和老奴商量什么事情?”
“李妈妈,姑娘没明说,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只让奴婢来请了李妈妈过去,旁的事情便什么也没说。”
山茶战战兢兢地说着,生怕说错了那个字,得罪了面前的李婆子。
“姑娘当真什么也没交代你?只说了让你来请我过去?”
李婆子又反问了山茶一句,若是姑娘什么也没有交代山茶,只说了要请自己过去,显然不大符合姑娘的性子。
山茶心中胆战心惊,淡淡地回了声“是。”
“李妈妈,姑娘确实什么也没有叮嘱奴婢,您就跟着奴婢去一趟翠微居。妈妈便什么也知晓了。”
“如今夫人即将生产,我做为安心斋的管事婆子,怎么能擅离职守?山茶,你回去禀告姑娘,就说我改日再过去!”
“好你给李婆子,好你个什么擅离职守!夫人生产在即,我做为夫人的女儿,为何就不能过来陪着!偏偏你还找出那些个理由,编出了这许多歪理来。”
不知什么时候,宋锦已经出现在了小厅外头,出现在了李婆子的面前。
看了眼跟在姑娘身后的白荷,李婆子马上怒斥道。
“白荷,我不是交代过你,不许你放姑娘出来吗?怎么如今竟又放了姑娘出来?”
白荷被李婆子这么说,当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妈妈,事有轻重缓急。夫人之所以把我拘在翠微居的初衷,是叫我静思己过,没得了夫人的吩咐,不许出府。而不是整日把我关在翠微居里头,不许我出来。夫人生产在即,我做为女儿,为何不能陪在她身边?”
宋锦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李婆子,说了一通话,竟把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姑娘说的在理,就算李婆子再怎么说,也断没有娘亲生产,女儿不能陪在身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