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门约摸十丈的时候,八俣远吕智突然止住了步伐,推着那十辆架子车的士兵也随之顿足,只有那辆巨大的攻城槌还在数十名士兵合力推动前进。
见此情形,云羿回头冲城内的平安军高声下令,打开城门,出城拒敌。
敌军的云梯已经尽数化为了灰烬,己方坚守不出会更加轻松,但云羿并没有这么做,他到现在还不确定那十辆架子车下面藏着什么东西,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不动,敌军的攻城槌就会撞上城门。
攻城槌势大力沉,而城门也不怎么结实,猛烈的轰击足以将城门撞破,让平安军出城拒敌是他所能想到最有效的办法。
云羿的高声下令也间接提醒了八俣远吕智,八俣远吕智也跟着高声下令,后方的步卒立刻自左右两翼靠了上来,准备等待平安军出城。
云羿挑眉斜视八俣远吕智,八俣远吕智以冷笑回应,面露得色。
攻城槌很快就到了城门前,车上的巨大木柱在十多个敌人的摇曳下缓缓摆动起来,待其蓄力足够,那一干敌人铆足了劲儿将攻城槌推向了城门,粗壮的木柱猛荡撞击,城门轰然巨响,猛颤几下。
未等敌军再次推搡攻城槌,平安军便分列两队打开城门,随后冲出城门杀向那些推搡攻城槌的敌人。这些敌人数量不多,见得平安军出城也不多待,立刻掉头回返,后来的敌军步卒快速将他们替换下来,呈弧线阵型将城门外的区域尽数围堵,阻杀出城的平安军。
城门并不十分宽敞,因此平安军是鱼贯而出的,但敌军围堵的面很大,很快就将冲在最前方的平安军刺死,后续的平安军也无法冲出包围圈,倒在血泊中的为数不少。
眼见平安军前仆后继地去送死,云羿心急如焚,此时自然不能让平安军回城,但敌军的攻击范围比平安军要广,这样下去平安军必定伤亡惨重。
正焦急间,云羿福至心灵有了计较,取出画符什物,连画火符十道,逐一扔向十丈开外的那十辆板车。
火符未至板车近前,便被八俣远吕智催发灵气击中,四溅的碎木令云羿心中懊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眼见倒下的平安军越来越多,城门外的尸体堆叠越高,云羿沉不住气了,将心一横,提剑跃下城墙,向八俣远吕智所在的方向冲去。八俣远吕智见状向后撤退,到得那十辆板车后方三丈处方才止步。
云羿正要加速前冲,突然感觉到怀中异动,未及查看情况,先前画下的两道追风霹雳符便突然自衣领飞出,向前急飞而出。
见此情形,云羿大为错愕,追风霹雳符虽然飞出,但目标并不是八俣远吕智,而是那十辆板车中的两辆。他虽然察觉不到板车有什么异常,但追风霹雳符既然飞出,就说明其中必然有阴物存在。
追风霹雳符飞出的速度可谓风驰电掣,须臾之间便飞到了两辆板车上,雷声大作,那两辆板车被凭空降下的闪电劈得四分五裂,其上的柴草瞬间化为灰烬,露出了下方的两团焦黑之物。
待看清了那两团焦黑之物,云羿心中陡生凛冽寒意,那是两具僵尸,僵尸周身还残留着许多被烧焦的毛发,表明这两具僵尸是道行最浅的毛僵。
毛僵行动迟缓,也没有金刚不坏的能力,惧怕活人,对他自然构不成威胁。
但云羿此时却很是憋闷,两道追风霹雳符只击毁了两具微不足道的毛僵,无异于牛刀杀鸡,大材小用,白白耗费了大量灵气。
除了憋闷,云羿心中更多的是疑惑,毛僵属于僵尸之末,照理来说,他能很容易感知到其身上的尸气才对,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尸气的存在,令他很是费解。
剩下的八辆板车完好无损,其上的柴草依旧捆扎得很结实,柴草底下也是毛僵,这点毋庸置疑。
到得此时,云羿只能苦笑,八俣远吕智弄来这么多僵尸自然是为了防备追风霹雳符,实则八俣远吕智小心过头了,追风霹雳符十分耗费灵气,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画不了十道。
虽然心中懊丧,但他也不至于萌生退意,敌军总共一万五千人,有一半此时守着西面的黑泽山,攻城的只有一半,平安军兵员过万,有人数上的优势,只要击溃了敌军在城门口的包围圈,就能扭转战局。
至于剩下的那八具毛僵不足为虑,毛僵对阳光有着深入骨髓的惧意,因此它们白天根本不敢现身作祟,此时虽然夕阳斜照阳气衰减,但毛僵对活人也很是惧怕,即便太阳落山它们也翻不起大浪。
心念至此,云羿便舍了八俣远吕智,回头朝着围堵城门的敌军冲去,咥血剑左右急挥砍向几人后背,穿过藤甲破皮浸肉,滚滚的鲜血彪射而出,溅得云羿满脸都是。
那几人倒地之后并未死去,而是在剧痛的促使下发出了绝望的惨叫,惨叫声很快引起了其他敌人的注意,立刻回头杀向云羿。
云羿是故意不取那几人性命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敌人来攻击他,从而减轻平安军的压力。
就在云羿挥剑砍杀冲向他的敌人之间,耳后突然传来猎猎风声,云羿心知是八俣远吕智在后偷袭,急忙转身挥剑横扫。
由于云羿此时处于敌群之中,八俣远吕智投鼠忌器,因此偷袭之时并未外放灵气,见得剑光袭来,连忙闪身后撤。
云羿情知对方是有意引诱他离开,并不上当,见对方退去也不再追,而是踏地借力,凌空跃进了敌群。此举为他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