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苏培盛坐在回京城的马车前,他警惕的发现恩普那臭小子不管是上茅房还是吃饭睡觉都黏在他身边。
苏培盛心里明白,爷生性多疑,肯定是对他起了疑心。
眼看着恩普将马车径直驱往紫禁城的方向,苏培盛压下心底震颤。
不敢多问,于是跟着爷来到了永和宫。
“儿啊~呜呜呜~你可算回来了!”
乌雅氏看着儿子泛青的消瘦脸颊,赶忙脱了手上的金镶石珠指甲套,伸手心疼的抚着儿子的脸颊。
“额娘,儿子已平安归来,您别担心。”胤禛眼眶泛红,看着额娘在掉泪,顿时愧疚的伸手笨拙的替额娘擦眼泪。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世间唯有额娘时时牵挂他的安危。
“额娘,侍卫苏小生何在?”
胤禛攥紧掌心的发丝,这是他那日清醒后,在衣衫上寻到的,发丝上还带着年氏最喜的将离草香气。
“难为你还记得苏侍卫尽心尽力的照料你,你该好好赏赐他才对,贝勒爷要重赏他~”
德妃波澜不惊的对身后的兰翠吩咐道。
兰翠很快就领来个高高瘦瘦的侍卫,恩普匆忙上前,看清楚人的脸后,朝着贝勒爷点点头。
心底最后一丝期翼幻灭。
胤禛失落的垂下眼帘,用内力将手心里的发丝化成齑粉。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苏培盛怎么办差的,本宫让这狗奴才给本宫写平安信,这才写了几日就断了?可恶,定是这狗奴才敷衍惫懒!”乌雅氏色厉内荏的呵斥道。
“冤枉啊,娘娘,奴才冤枉啊”苏培盛欲言又止,噗通一声屈膝跪在了德妃年前。
“行了行了,罚三个月俸禄就算了~”乌雅氏语气不耐的说道。
“你这孩子,也不先回府里休息休息再来看额娘!快回去吧~”乌雅氏催促道。
胤禛嗯了一声,在苏培盛的搀扶下,不急不缓的回了贝勒府。
此时得到消息的后院女人们在嫡福晋的带领下,齐刷刷的站在贝勒府大门口恭候贝勒爷回府。
在那些谄媚的女人堆了扫了一圈,胤禛看见缩在石狮子边上的年氏。
她今日穿着盛装,一身明艳动人的丁香色旗装,衣衫上缀满了华贵的牡丹花,脸上更是描眉画眼,点了朱唇。
见年氏没有靠近的意思,于是胤禛默不作声的回到前院里。
“爷,孩子们都闹着要见阿玛呢!”
四福晋逸娴领着弘晖,弘晟,弘晞,怀里抱着小格格清欢来到胤禛房内。
“阿玛~抱抱~”
小弘晞迈着小短腿爬到阿玛的怀里,而则抱着阿玛的胳膊亲昵的蹭了蹭。
“啊!福晋,你怎么能让孩子们靠近爷呢!爷这才刚染了瘟疫啊!那是会传染的!”
就在此时,年瑶月忽然大惊小怪的呼喊道。
“可太医都说爷痊愈了,不打紧的!”四福晋逸从容说道。
“你怎么能让孩子冒险呢,万一染上呢!”年瑶月恐惧的取了帕子捂着口鼻,瞬间退到门外。
“额娘抱抱~”
小弘晞看到额娘来了,于是高兴的冲过去找额娘,可年瑶月仿佛见着洪水猛兽似得,连连往后退。
“别!别过来,你去找你阿玛去!额娘身子弱,会被传染的!”
眼看着儿子就要抱上她的大腿,年瑶月把心一横,轻轻的伸手推了推儿子,小家伙顿时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嗷嗷大哭起来。
“别哭了,谁让你们靠近阿玛的,快被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小兔崽子气死了~”年瑶月捂着口鼻,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年糕,小孩子懂什么啊,你有点小题大做了!你既然怕被传染,就自个呆在屋里,半个月都别出来见人吧!”
四福晋逸娴已经知道年糕的用意,于是配合她的演出。
“这!我也是为了孩子们好,你怎么能禁足我半个月?爷都还没发话呢!”年瑶月气急败坏的反驳道。
“好啊,那你就来照顾贝勒爷的起居吧~”逸娴冷言冷语的说道。
“不其实我真的不舒服我我还是先回去歇几天吧”年瑶月支支吾吾的说道。
她没撒谎,她的确不舒服,昨儿夜里就开始呕吐腹泻了。
心里咯噔一下,她迅速扫描了自己的体征,顿时如遭雷击,她竟然被感染了!
心急如焚的替接触过她的逸娴和孩子们扫描之后,确定他们都没事,她才暗暗松一口气。
“那奴才先回去禁足~”
她神色慌乱的转身匆匆离开。
看在胤禛眼中,年氏此时深怕被传染,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而四福晋逸娴和苏培盛对视一眼,眸中担忧之色一闪而逝。
三更时分,逸娴悄悄来到了无名小院里。
“年糕,你是不是不舒服?”
逸娴正要推门而入,忽然房内被人顶着不让她进去。
“别进来,我我好像染了瘟疫,你明日将我院里其余的奴才都调走,我这有瑾玉伺候就行!”
年瑶月已经上吐下泻的快脱水了,压低嗓音,有气无力的说道。
“啊!我立即去传太医!”逸娴吓得转身就要去找太医来给年糕看病。
“没事,我从镇江带了治疗的药,我自己就能治,你别进来,你还要帮我照顾爷和孩子们,还要操持贝勒府的事情,你可不能有事!”
年瑶月婉拒逸娴的请求,毅然决定独自面对瘟疫。
第二日,照例来请平安脉的周太医忐忑的踏入年氏房内。
他已经被悄悄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