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十分钟,时间彻底来到阴历七月十五的凌晨,街边没有一个行人。初入九月份的天气显得有点寒冷,十字路口通风状态极好,阴风一吹直接沁人心扉,眼花缭乱的时不时出现“幻觉”,仿佛原本空荡的街道,此时此刻“人声鼎沸”,人潮拥挤。
三五知心好友凑成一排。
这个想想家里的老母亲身体状态如何。那个想想家里孩子最近学习成绩是否下降,会不会在深夜里想念死去的父亲,偷偷的抹眼泪。
甚至有一个碎碎叨叨的在说,家里媳妇改嫁了,但是很有良心,继续在供养家里老人。
彼此闲谈着家长里短,到是“人气”十足。
路边的孤魂野鬼们投递给他们是羡慕的目光,自己却不知自己该前往何地,又不知自己存在的必要是什么,更是不知何时才会去地府投胎。
我完全适应脸蛋上这股味道,就是仍然感觉稍微有点呛鼻子,被熏时间久了,脑袋还有点迷糊。
“晃悠到啥时候算个头啊?!”
我双手插进裤兜,整了个高低眉,用故意挑衅的语气寻问在一旁慢走的刘善从。
“不知道啊!”
刘善从表现的很是淡定,饶有兴致的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冥鬼,像是回到地府的枉死城。碰到看着顺眼的,还会与其亲切的打个招呼,完全没有当阴差的架势,非常随和。
兴许是这些冥鬼们心中坦坦荡荡,没有鬼。
所以并不排斥我俩,可能是在地府见阴差见惯了,也知道阳间是有阴差存在的,没有表现的太过稀奇。
我虽然不是啥好人,更不是啥正经人,但是见到眼前的一幕幕,心中对于冥鬼们生起一种好感。这些冥鬼对于未来生活犹存希望,没有一个去害人的。同样对孤魂野鬼生起一种怜悯之心,他们到是和几年前的我很像,皆是没有家的“孩子”。
因为这几点,我没有召唤鬼王面具去恐吓他们,然后争取恐惧值。毕竟谁家过年都得吃顿饺子,一年就这么一次阖家团圆的机会,强行破坏了有点忒不是人。
我思来想去,越发觉得今天晚上自己是被坑了,稍微有些不满意的出口嘲讽刘善从:“我觉得你等到阴历七月十六之前,你是回不了地府了,彻底成为叛逃者了。到时候不用你装逼害人这那的了,我第一个出手干死你!”
“嘎哈啊?”
刘善从粗鄙的扣扣鼻孔:“说整死我就整死我呗,你还欠我二百块钱阴钞没给呢,这都是人情。”
“一会咱俩可就走出路北了!”
我抬头看见街道牌子,粗算一下再走一回,就奔着路南前进了。
“大炮兄弟,你闻没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刘善从突然停下步伐,跟警犬似的抻抻个鼻子,脑袋上下左右来回摆动,嗅着空气中弥散的气味。
“这全是烧纸的味!”
我随他一起嗅了嗅鼻子,可除了烧纸味以外,没有闻见其他可疑气味。
不禁感叹的去想,国家管控着不让清明七月十五时候在城市烧纸,到头来一点用没有。
活着的人同样奇怪,地下的人收不收到都得两说,那也咔咔就是烧,过分的有拿卡车装纸钱,好像要把金山银山烧给列祖列宗。
我曾经问过著名社会经验大学教授老周这个问题,当时老周抽着烟喝着酒,只回答我一句话,做好事自然想让鬼神知道,做了坏事就不想让鬼神知道。所以这烧纸啊,就是为了求个心安,心安了,甭管干啥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不做人了。
“这附近应该有其他阴差存在!”
刘善从似乎发现了古怪,特别谨慎的四处张望,不动手色的掐出个手印,已然做好战斗准备。
“还有叛逃出来的啊?!”
我心中一惊的连忙掐个三清印当做起手式。
“不是叛逃的……”
刘善从摇摇头否定我的说法:“这在阳间的阴差有两种,一种是在地府出来的。另一种是地府专职在阳间的特派员从刚死之人中挑出来的,给予阴差证,赐阴差身份,在阳间管理一些事物。他们中有在阳间立过大功的,便会在这一天进入地府,去登入资料,成为正式阴差。”
“啊!”
我恍然大悟:“就是临时工呗,死不死都没人管的临时工呗!”
“差不多吧,反正这种阴差比地府出来的阴差惨多了。要是生前修行过一些道法还好,至少面对鬼怪的时候,有个对敌的手段。要是普通人被挑选中了,短时间之内根本适应不了,啥手段没有,就是个炮灰,纯粹当人肉沙包去送死的那种。”
刘善从打心里眼心疼以如此方式成为阴差的同行。
“地府挺操蛋啊!”
我口直心快的吐槽起地府。
生存在地府之中的冥鬼数量指定少不了,为啥还要用这种毫无价值的方法呢?况且按照刘善从所说,阴差在阳间时间长了,受的罪可以说是能和满清十八酷刑做比较了,实在太坑人。
“是挺操蛋……”
刘善从说说话,突然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在街边食杂店没有熄灭的门牌灯光下,照耀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味越来越近了……”
刘善从嘴角抽搐的玩命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许久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话:“这个阴差绝对是死后在阳间受封的,而且生前的道行修为不低!”
“敌对的?”
我召唤出西瓜刀,背手将刀锋插进外套衣袖里,开启感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