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洛歌的脾气秉性,自然不肯罢休,因此跳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去天枢峰报仇!
关仙卿也不是饶人的脾气,两位小爷当场一番酣战,未分胜败,约下来日再战。
自此之后,两人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互有胜败,仇口越结越深,偶尔还引起几峰少年弟子群殴。
偌大的北辰宗由于这两位小祖宗的存在,整天是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没有片刻安宁!
直到最近几天,因为阮天逃出,才在范、张二人的压制下,有所收敛。
······
屋中场景与前天一般无二,狗胜和昊炎桩在床上,刘小余和关张贾三人站在床下。
狗胜舔着爪子,道:“喵喵,小修,你将施衍的计划告诉他们吧。”
“是。”刘小余从头到尾复述一遍,同样的,没说墨修只剩下一月好活。
“大哥只管放心,这事我最会了,张鹤骞与落霞宗暗中往来这样的大事,不就是我查出来的!”张洛歌拍着胸脯道。
根据墨修的记忆,刘小余知道,张洛歌这话还真不是吹,四人里,搜集范、张等人罪证最多的,就是他!
要问为什么,谁会对一个二愣子设下层层防备!
刘小余甚至认为,哪怕张洛歌在宗门里大呼“推翻北辰宗”,旁人也只会当个笑话,最多来句,“这小子不知道又犯什么病!”
因此,对于张洛歌的自信,刘小余也无话可说,抿了抿嘴,正待附和两句,忽而心头升起一丝警惕。
这四个孩子因受施衍活命之恩,将其奉若神明一般,言听计从;尤其张洛歌,对施衍的崇拜,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哪怕在六位峰主的面前,他也敢拍着桌子说“施师叔是好人,是重情重义的汉子!”
敢做这件事的,北辰宗有且仅有这么一位!
对此,张鹤骞不仅不反感,不怀疑,反而暗中鼓励;因为不论事实如何,最起码表面看来,张鹤骞与施衍关系极为融洽,而全宗上下,又都知道这个张洛歌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张洛歌既然对施衍如此崇拜,岂不是说明,张鹤骞对施衍也是极为赞赏么,更有利于张鹤骞拉拢施衍!
刘小余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想叫关张贾三人跟自己跑路,几乎是痴人说梦,另外,对于施衍的种种猜测,也绝不能提,否则,必然适得其反。
他张了张嘴,有心先行试探一番,忽而在墨修的记忆里,他又发现另一件事,在结拜之前,其实四个孩子的关系并不算亲密,甚至于,虽然关张二人口口声声称呼墨修“少主”,其实并没有敬意。
想想倒是也容易理解,四人之间维系感情的牵绊仅仅是“父仇”,以及父辈感情的延续,除此之外,并无多少交集;关张二人是亲传弟子,地位尊贵,而墨修仅仅是杂役弟子,这种日子一过近十年,四人已经习惯各自身份,且根深柢固,关张二人还能称呼一声“少主”,已属难能可贵了!
而在他刘小余看来,施衍绝不可信,万一到了一月之后,施衍察觉有异,要给他来个“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三个小子会站在哪一边?单单一个结拜,似乎不那么可靠!
原本刘小余将三人叫来,只是叫三人搜集范张等人罪证,并进一步拉近感情;此时他发现自己还有另一件事要做,就是将施衍分化出去!
“怎么做呢?”刘小余暗暗皱眉。
有关张在旁,《三国演义》中的情节,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关二爷虽感曹操厚恩,却仍对刘备忠心耿耿,那是因为他与刘备之间,是朋友而兄弟、兄弟而主臣也,现在兄弟是成了,可‘少主’二字的分量似乎不够······”
“那就把少主变成主公!”
拿定主意,刘小余赶忙抽泣两声,眼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纷纷洒落,
“额的爹啊,额的关叔、张叔、贾叔啊,你们怎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