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六七个娃娃狼吞虎咽的当口,李拾柴指着他们开始一一说道:
“将军,你挑出来跟他说话的那个最大男娃娃,是卑职在村里最大的田家祠堂里找到的。”
“找到他们时,这娃娃正在祠堂里到处挖墙、刨坑,说是整个田家庄园里也就只有这个地方能找到田鼠和虫子可以吃了。”
“另外几个男娃女娃,则是在祠堂附近几个有门庭和几进院子看上去不错的人家里面,找出他们的。”
“卑职照学过的训练科目和将军给我们的士兵修习手册,将找到的每一个还活着的娃娃,都在他在的院屋里翻找出了一些可以证实他是那个屋里的人后,又挨个套话与他们。”
“只是他们可能都饿晕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所以卑职也就将他们直接带出了村子。”
“将军,卑职可以保证,咱们要找的第一个庄园封地,现在全村也就只剩下这六七个男娃女娃还是活着的村里人了!”
孟远摇摇头,对李拾柴表现出的忽高忽低的智商水平真是一时无解,但也只能郁闷地盯着他,思索着回去后,是不是要将他再放回新兵连回炉一下。
不,回炉也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根本,还是得赶快建立起一所真正属于军队和战争的专业军事院校。
要知道,像李拾柴现在这样的士兵和状态,可不是他一个人的特例而是一直普遍存在的现象和问题!
想着,孟远敲了敲车厢,对探出头来的袁沈二妃问道:
“二位娘娘仔细瞧瞧,这几个男女娃娃,可还有些印象,都是这田家庄的那户人家的娃娃?”
孟远相信,同在后宫那么多年,尤其是袁贵妃还是曾经是十分受宠的西宫娘娘,而且封地都是在这附近相邻之地,没有道理连彼此庄园中的一点庄户情况都不知。
果不其然,两人看了一会儿,便纷纷开口指着其中的几个男娃女娃道:
“将军,那个一边吃一边翻白眼的女娃,她、她可不一般,妾身若是没有眼花认错的话,她应该就是田贵妃娘屋里本家侄女,好像叫、叫田桂娥。”
“唔,那个男娃,妾身敢肯定,他是田都督叔伯家的嫡长子,名字好像是田贵。”
“将军,那个女娃妾身也认出来了,她是田贵妃姨娘家的娃娃,有一年皇爷恩准我们几个封地在一起的,在麦收时节一起到这片封地来省亲休闲,这女娃娃好像当时还在一旁端水送茶伺候过我们几晚上哩”
“咦,她名字叫什么来着,嗯,哦,好像叫董香莲吧……”
听袁沈二妃说完,孟远心里已经有了大致判断和决断,不由点头道:
“如此说来,他们其实都是田贵妃娘家人了,说起来这大大小小的男娃女娃原来都算得上一家人喽!”
袁沈二妃对视一眼,连忙点头附和道:
“将军,都是七大姑八大姨屋里的人,自然就是田贵妃家里头的自己人或者亲戚了。”
孟远摇摇头,一屁股坐上车道:
“李拾柴,咱们这次出来做什么,还不快走,去下一站!”
李拾柴摸了摸脑袋,边走边回头道:
“将军,卑职当然知道咱们出来是为人口而来的。可、可他们怎么办?”
孟远瞪眼道:
“还能怎么办,他们若是能肩扛手拿的壮劳力,马上带走。除此之外,你还想干什么?”
李拾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唯唯诺诺地看了一眼袁沈二妃。
袁沈二妃哪有不知道的,迟疑片刻,壮胆道:
“将、将军,能不能看在田贵妃的面上,将他们带回到向阳城去,好歹他们也是一条命呀……”
孟远哼一声:
“正是看在皇帝面上,我才给了他们一人一块饼干。我的所有吃食,难道你们不清楚吗,即便有银子也买不到的。”
“萍水相逢,我白白送他一人一块饼干,这已经是一份恩赐了!”
此言一出,再也没人敢出声了。
车夫战战兢兢道:
“将、将军,现在咱们走么?下一站,该去袁贵妃娘娘封地了。”
孟远目视前方,只是哼着点了点头。
很快,大车便绝尘而去。
袁贵妃的娘家及其封地,基本上也是依据受宠程度划分的封地,所以距离田贵妃的封地并不太远。
只是因为两人的封地都比较大,一个占地方圆百里,两个加起来,从这头跑到另一头,那就不是十里八里了,而是足足跑出去三四十里地,才远远地看见袁贵妃封地的界牌。
又跑了半柱香,当一座巨大的庄园影影瞳瞳出现远处,一直都探头张望着袁贵妃顿时激动起来,指着远方泪眼迷离道:
“将军,前面、前面就是妾身的娘屋和封地了。妾身、妾身好怕,妾身的封地也像田贵妃姐姐的封地那样……”
孟远哼一声,打量着远远的庄园冷冷道: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破家亡之下岂有完卵之地?”
说着,大车一阵摇摇晃晃中,徐徐地停了下来。
大车前数十米处,忽然从乡道两旁的垄沟里,钻出了数十个手持棍棒的青壮汉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袁村来?”
袁村?
没想到花容月貌的袁贵妃,竟然出生在名字这么土气的村子里!
孟远差点没笑出声来,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袁贵妃。
殊不知,这时候的袁贵妃,早已经泣不成声,定睛将那领头拦路之人看了一眼,便一头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