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便是最古董的红衣大炮,真要挨上一发,那也得魂飞魄散!
知道厉害的孟远,想都未想,直接一个翻滚,便到了地面。
紧接着,又一个侧身,便钻进了车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浓烟,在百米开外,卷起一阵飞沙走石,然后便偃旗息鼓了。
不过,很快又有几发带着火光的炮弹,呼啸而来。
孟远竖起耳朵,辨析着弹道,忽然摇摇头,从装甲运兵车底下爬将出来。
李自成到底还是反应过来了,并且这么快就能将极其笨重的红衣大炮调过来,甚至都已经可以直接轰击,说明这家伙果然不是吃干饭的,能屡败屡战一直坚持到打入京城,除了他个人能力,帐下也是有不少能人的。
只不过他这点本事,在孟远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小儿科。
就冲眼前这几炮的水准,即便是在明军的炮兵面前,都还是一个小学生。
倒不是因为刚刚这几炮,明明是照着自己而来,弹着点却四仰八叉地就像乱点鸳鸯谱一般,到处开花,还远的直接跑回到了姥姥家——
一阵齐射,炮弹居然能有的打到百米之外,有的干脆飞出了数百米,这样的准头,就算是再试射一百遍,也是不合格的!
孟远掸了掸浑身的尘土,爬回坦克之上,又将三个副油箱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刚刚钻回炮塔,远远的,又是一阵隆隆炮响,随即又呼啸着飞来一阵弹雨。
孟远目视着炮响方向,急忙摸出望远镜,盯着弹道飞来的方向,聚精会神地看了好一会儿,四周方才炸响开来。
扭头看了看弹着点,这次似乎更离谱,目视之下,离自己最近的也到了三四百米之外。
孟远轻蔑地摇了摇头,收起望远镜,缓缓抬手,目视着远方,竖起大拇指,与弹道飞来的方向形成了一个夹角,然后在心里默算了起来。
在没有任何数据链支持下,而且还是这种老古董级别的五九式坦克,一旦投入作战状态,自然是不可能超视距作战,所有的东西,都得回到二战时期的水平,全部归零到目视作战模式中。
而这时,考验的就是单兵的个人能力了,包括孟远现在正在做的最原始的目测打击法。
大致心里有些数了以后,孟远嘴角荡起一丝冷笑,身子一缩,锁好顶端旋转门,回到了炮塔中。
小安子顿时长出一口气,巴巴地挤出一丝笑脸道:
“将、将军,贼寇、贼寇连、连红衣大炮都弄了上来,咱们、咱们挡得住——”
话音未落,孟远一巴掌拍过去,然后将一顶坦克帽扣在了他的脑瓜上,恶狠狠地一笑道:
“坐好了,有你他娘的什么事?”
说着,一发高爆弹便森然地再次被送入炮膛。
紧接着,孟远脚下油门一轰,就将坦克稳稳地开上了不远处刚刚选中的一块高坡,缓缓转动着炮膛,黑洞洞的巨大炮口,便昂首对准了远方。
准与不准,对与不对,反正就是瞎子摸象,胡乱摸这么一把了!
孟远松开紧握着的炮闩,就感觉一股大力猛然生出,咚地一声,炮弹就呼啸着飞出,也连带着将他狠狠弹起,然后又重重摁在了炮位上。
他奶奶的,没想到老炮还这么霸道,反作用力如此的豪横!
孟远甩了甩头,又下意识地掏了掏嗡嗡作响的耳朵,一只手又将安全带紧了紧,毫不犹豫地又用抓弹器扯出了一颗炮弹。
不过,一瞅弹体似乎有些不对,胖胖的圆滚滚形状,让孟远忍不住盯着上面的型号,一看之下,忍不住迟疑了一下——
靠,高能燃烧弹?
想了半晌,孟远到底还是心有不忍,随即将它放了回去,重新找了一枚破片弹顶入了炮膛。
咚地一声,整个坦克又是猛地往地面一坐,然后高高弹起。
“哇哦——”
终于感觉到了一种雄性蛮力畅快与发射快意的孟远,兴奋地叫了一声,耳畔就传来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声:
“噢天爷爷呀,这、这是算什么天雷啊!”
孟远哈哈大笑,扭头看了一眼痛哭流涕而又惊恐万状的小安子,随即在他头上快乐地拍了拍,嘴里兴奋不已道:
“乖乖别怕,最后一炮,非三炮齐发,不解恨也!”
说着,一发高爆弹再次卷起一阵风雷,呼啸而去……
在一处广阔的官道上,两侧所有的酒楼、饭铺和民居,都被毫不留情地推倒清场,总算能让红衣大炮庞大的炮体,勉强推到了这片临时开辟出来的炮阵上。
蕲侯谷英作为大顺军中少有的几个秀才、举子,从李自成开始拥有了第一门红衣大炮和火铳之后,就被他委以重任,一边学习,一边组建,几年下来,还真让他弄出一个红衣大炮营来。
于是,另一名当过举子的陈永福,也被派过来,成了谷英的副将。没成想,原本不怎么对付的人,在红衣大炮的撮合下,居然慢慢成了谋逆之交,将一个火炮营弄得一时间风生水起。
现在,两人通过号角传令,又在精锐斥候的引导下,一路紧追慢赶,终于追到了可以遥遥看见孟远和他的坦克,大喜之下,急忙命全营停下来,连阵地都不敢照章铺设,便风风火火地拉出三门红衣大炮,想着不管有用没用,先来一次三炮连发试试再说。
当然,这也是因为孟远一个人驾驶坦克的缘故,不得不这样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要冒出头来看看周围的行使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