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弹?
对于这个闻所未闻的新词,陈永福最有感触地忽然联想到出现在北门他这个主攻方向的那些神秘士卒,忽然有些后知后觉道:
“我明白了,原来、原来你们根本就是与今日拂晓时分,忽然冒出来的那些神秘士卒都是一伙儿的——”
说着,他毫不掩饰地开始盯着包括陈学武在内的所有新兵营官兵,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同时痛心疾首地在嘴里连连点头道:
“是了,是了,可惜老子没有早早将你们与那些神秘士卒联系起来。现在再看,除了你们身上现在穿着咱们的大顺军战袄之外,你们手上的火铳枪,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装束,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不用再费神猜了,陈学武,你们根本就是假借唐通和田见秀名头,潜入到我闯营来的明目张胆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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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忽然扭头,满眼绝望道:
“闯王,他们这伙明目张胆的奸细,如果都是经由田见秀、唐通亲自举荐到闯王面前来的,几乎不用再想了,怕是连唐通、田见秀这样的闯营大将,现在都已经不是咱们的人了!”
其实已经不用陈永福再提醒什么,在陈学武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撕下他们所有伪装时,李自成就已经彻底醒悟过来,这三支新式火铳营,哪里是唐通、田见秀给自己送来的礼物啊,简直就是灾难!
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还一点不自知地引狼入室,不仅将他们视为座上宾,而且还直接养在了身边,成为眼下最可怕的敌人……
一生不知经历了多少陷阱、绝境和骗局的李自成,这次被惊得又恨又气,又怒又羞,感觉就像天下第一大傻子似的被人愚弄,玩于鼓掌之间还不自知。
一时间,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五味杂陈,羞愤难当,却又说不出半个字来。
良久,被震得犹如一尊泥塑的李自成,忽然仰天大笑,手舞足蹈,笑着笑着,竟将满脸的眼泪给笑了出来。
“义父——”
张鼐吓坏了,赶忙上前,却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陈永福也是吓了一跳,在归降过来的所有征战岁月中,即便是身陷绝境,他也从未见到过李自成竟然能悲愤成这副模样,不由得也是关切地一步跨过来,叫道:
“闯王——”
见状,随行的亲兵连同所有老营悍卒,全都齐刷刷地不等号令,纷纷举起刀枪,呼啦一下,将陈学武、宋黑子、张二娃等三支新兵营百人战队,从四面八方围了起来。
一代枭雄李自成,这时忽然收住了自己的狂笑,头脑也莫名地一下子冷静下来,急忙大手挥道:
“退下,全都他娘的退下,本王还没有说一个字,谁给你们的胆子行动的?”
说着,他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张鼐、陈永福以及无数亲兵、心腹,仅仅迟疑了一下,便大步走到陈学武等人阵前,沉思半晌,随即扬头道:
“直说了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学武扫了一眼潮水般退去的老营悍卒,随即也将自己的枪口往下压了压道:
“闯王,你是真不知道还说故意装糊涂呢?”
“从京城被你攻破那一刻开始,普天之下,除了我家将军可以在如今的大明疆域之间来去自由,任意驰骋之外,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和气魄!”
话音刚落,李自成顿时浑身一激灵,瞳孔一下子紧缩道:
“神威将军,你们、你们果然是那一日在京师破城而去的那位神人般小公子的麾下?”
陈学武这才咧嘴一笑,傲然道:
“闯王你真是后知后觉呀,不错,我们正是我家将军麾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沉默良久,李自成连连点头道:
“罢了,罢了,输在当初那位神人小公子手下,本王、本王的确是无话可说。”
“只是没想到,再见之日,竟然是在这山海关城下,真是造化弄人啊,陈百户,好像本王现在似乎又落到了你家将军手中,你们准备是当场打死本王,还是活捉回去?”
见李自成一下子将他给的所谓威武将军、果毅将军称号去掉,重新称呼他们为百户,陈学武顿时笑了,反过去打量着李自成道:
“闯王,方才表明身份时就已经说清楚了,我家将军针对山海关之战决策是,汉人不打汉人,所以我们现在只打建奴辫子军和叛贼吴三桂。”
“至于闯王和你的大顺军,毫无疑问,既然你们都有大军压境,肯定打的也是吴三桂。所以,只要你是在为汉人而战,我家将军说了,不仅不会对你动手,还会在必要时帮你们一把!”
“再说了,我家将军若是想要谁的性命,只要他愿意,今日要他脑袋,他的脑袋就一定不会继续长在第二天的身上。”
话音未落,在一旁一直没有在说话的张鼐,忽然张口道:
“陈百户,你家将军,可是那位曾经驾着一头庞然大物的铁甲怪兽的少年人?”
单人单骑,拿着一柄破长矛横在路上,被公子戏称为大明堂吉诃德的张鼐那件可笑之事,已经作为新兵营政训课程中的一个教案,被所有参与过轮训政训的官兵所熟知。
所以,虽然素昧谋面,但张鼐其实在新兵营里面已经算是一个“名人”了。
听到张鼐突然发问,早就将他对上号了的陈学武顿时哈哈大笑,情不自禁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