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长的宫道上,张丽华同柳袅娜相互扶持着,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踉跄着出宫。
两人失魂落魄的上了定国公府的马车,命车夫驶去了定王府。
然而到了定王府前,整个王府已是空了。
两人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定王府,眼圈都微微泛红。
翌日,秦艽和顾九霄的画像贴满了整个皇城,一为妖邪,一为谋逆,更多的兵马出动,朝着西北进发。
而几乎是同时,圣元帝向南越的子民宣布了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举国国丧。
整个皇都几乎炸开了锅。
普通百姓不懂好端端的定王妃怎么就成妖邪了,那样清雅菩萨心肠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妖邪,而定王,为保护南越百姓征战沙场而重伤的定王,又怎么可能谋逆呢?
但暗中却有人将秦艽昨夜的所作所为夸张化了,更是将太上皇的驾崩按在了她和顾九霄身上。
“你是不知道啊,昨夜太上皇寿宴,定王妃直接用妖力让灵犀宫里的花草树木一瞬间枯萎,还把一个人吸干了……”
“是啊,我大伯亲眼所见,本是个妙龄女子,一下子变成七十老妪了,太惨了,太可怕了!”
“那个妖邪,她居然一爪子掏穿了太上皇,把太上皇的心挖出来吃进了嘴里,啧啧啧,我朋友吓的一晚上都在做噩梦……”
几个人围在一起絮絮叨叨的。
“要我说呀,定王定是被妖邪摄住了心魂,不然好好的一个王爷,怎么会为了妖邪谋反呢……”
“谁说不是呢?”
雅间里,张丽华将手里拿着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眼中闪过怒意,“你听听他们把秦姑娘编排成什么样了?”
她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冲出去找他们理论。
柳袅娜忙拦住她,拧眉道,“丽华,你不要冲动,并没有到绝境,我们手里还有话本……”
她镇定的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沫,“秦姑娘曾说过,好好利用话本,有朝一日,可以掌握人的思想。”
“我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张丽华目光一亮,灼灼的看定她。
柳袅娜伸手握住她的手,温声劝慰,“秦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过担心。”
张丽华眼圈一红,“嗯,我们等她回来。她一定会没事的……”
她犹豫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加上一句,“定王,也会无恙的。”
两人心念一定,便着手开始处理话本故事。
她们是见识过秦艽的手段的,在她们心里,秦艽就跟天上掌管花草树木的神仙一样,草木朝生暮死,皆在她的一念之间。
但南越朝廷言之凿凿的断定秦艽是妖邪,她们不好明面上和整个朝廷对抗,只能另辟蹊径。
不过一夜,坊间的谈论中心从定王谋反定王妃妖邪变成了朝暮话坊的新话本。
先前朝暮话坊出了人、妖、鬼的故事,倒是从未出过关于神仙的,众人心里早有期待。
此时新话本一出,众人购买yù_wàng空前的强大,不过几炷香的功夫,就抢购一空。
这次却是个更为新奇大胆的故事。
花神在历劫时曾受过凡人恩惠,历劫飞升后便派下分身造福凡人。
分身下凡后,便为凡人做了很多好事,并在和凡间的将军经历种种后,渐渐相爱,这本应是个皆大欢喜的故事,只是却不料花神分身施法时泄露了仙家手段。
结果凡人不识神仙手段,将花神分身当做是妖邪,人人喊打喊杀。
便是将军也日渐怀疑起恋人的身份。
最终,将军联合众人,用离魂酒将花神分身药倒,抽出了花神的一截仙骨……将这个妖邪消灭了。
至此后,凡间的花瞬间枯萎,接着是草,树木……再接着是粮食……
大地依旧辽阔,却不会再有植物存活。
渐渐的,饿殍遍地,凡人开始一个个死亡……
而故事,没有结局,停留着凡人永无止境的死亡中……
几乎所有皇都的百姓看完这个故事都是后背凉飕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中有人惯会联想,看完后立刻想到了朝廷张贴的通缉令,纷纷小声的交流。
“这,这难道定王妃是神仙下凡来报恩的不成?”
“那要是我们抓了她,会不会像话本这样遭受报应……”
“应该不是吧……这,这话本故事,不都是胡诌杜撰的么……”
遑论外头吵成传成什么样,张丽华和柳袅娜却不见惊慌,两人温声让话坊的帮工先行回家躲一躲,自己却是做好了被朝廷问责的准备。
但圣元帝此刻却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个新故事的出现,有更让他在意的事发生了。
清远殿里,躺在冰棺里的太上皇突然睁开了眼。
他苍老的脸上已现出青色,目光呆滞,定定看着屋顶上嵌着的月明珠,忽地,一抹姝色攫住了他的视线,他微微歪了歪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盆兰花。
太上皇缓缓从冰棺上坐起身来。
守夜的宫人面色惊恐的看着死去多时的太上皇突然诈尸,纷纷尖叫起来。
“啊啊啊,鬼,鬼啊!”
“太上皇,太上皇他……”
全公公红着眼看着坐起身来的太上皇,面上的恐惧和惊喜交织着,“太上皇,您老人家……”
太上皇仿若未闻,只是执着的盯着那盆兰花,雾蒙蒙的眼中缓缓映出兰花的影子,只是这样看着似是已满足不了他,他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