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全公公本是跟着太上皇的,可怎奈太上皇抱着那盆兰花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见了人影,整个皇宫更是被太上皇这“诈尸”搅的人心惶惶,尖叫迭起。
他没了办法,只好匆匆赶去了御书房。
圣元帝此时正召了几个心腹之人商讨定王这叛出皇都后会有的影响,以及如何将定王府的一切人等——尤其是那个妖邪,缉拿回京。
却不想听到外头老太监惊慌失措的哭声。
圣元帝面色阴沉的端坐在御座上,着人将他叫了进来。
“何事在殿外大声喧哗?”
“皇上,太上皇他……他起尸了!”
全公公红肿着眼,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恐,“太上皇他一下子从冰棺里起尸了,抱着那盆兰花消失不见了……”
“你说什么?”
圣元帝猛地站起身来,脸色极为难看。
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起尸!
他突然想到了秦艽的手段,如若这世上有这等闻所未闻诡异非常的手段,那一个死了的人起尸,似乎也说的过去。
圣元帝心中冷意阵阵,“你去找陈彬,让他协助你务必尽早找到太上皇!”
太上皇驾崩之事早已宣扬开去,如今举国举行国丧,若是让人看到太上皇在民间游荡……
那后果不堪设想。
全公公欣喜的点点头,“是是是,奴才立刻去!”
他说着欢天喜地的冲了出去,对太上皇显然是真衷心。
圣元帝看着他的背影,垂在御座扶手上的手轻轻敲击着。
“皇上,如今举国国丧,若是太上皇归来……”
圣元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不可能回得来。”
几位大臣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按捺了下心中惊意。
因太上皇起尸之故,皇都中禁卫军同大内侍卫以及京兆伊均是出动了人马寻人,有抓静王康王的,也有暗中找太上皇的,一时之间,倒是没人去管朝暮话坊新出的话本。
待那花神的故事传的满城风雨时,位于驿站的北泽使团也有所耳闻。
陆元崇的手指抚摸着话本上的图案,若有所思。
陆媛媛见他神情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却有些担心秦艽的安危,想问又不敢问,只好百无聊赖的摸摸大白。
大白确实怀了孕,如今整只虎慵懒的卧着,十分的大爷。
“十五皇叔,我们什么时候能启程回北泽啊?”
陆元崇目光一定,“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陆媛媛小声嘟囔,心中却想着若是不能早日出城,她都不好找机会帮得上定王妃。
陆元崇自是不知自家小侄女心里的想法,他目光沉沉,一直在等带走张丽华的机会。
他此来南越,本就是为神女而来。
既然大白判定张丽华是,那他便是费尽心思,也要带走她。
也不知上天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张丽华同柳袅娜又等了几日,在发现南越皇室并没有来调查逮捕朝暮话坊的意思,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张丽华安下心来后,便第一次走出了藏身的地方,要回定国公府报个平安。
只是她才靠近定国公府附近,便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大脑一阵眩晕,一下昏睡了过去。
等张丽华皱着眉醒来,已是身处摇晃着的马车上了。
陆元崇端坐在豪华的马车上,见她醒来,温和笑道,“丽华小姐,你醒了。”
张丽华立刻坐了起来,后背死死抵在马车璧上,警惕道,“十五王爷,你想做什么?”
陆元崇淡淡笑了,“只是想请小姐去北泽做客而已。”
张丽华冷笑了声,“王爷若要邀请,大可去我定国公府问过我长辈,如此行径,倒教丽华怀疑十五王爷用心。”
陆元崇也不恼,只是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舟车劳顿,小姐还是好些休息为好。”
说罢,却是不再管她。
张丽华心中恨极,咬牙切齿的瞪他一眼,小心挪到马车窗口,她从窗口向外看去,见到的是一片荒凉之地,以及前前后后的卫队。
她根本跑不掉。
张丽华心中郁郁,冷冷剜了陆元崇一眼,老实的靠在了马车壁上,大脑却是疯狂转动,寻机跑路。
已置身东曜境内的秦艽却是丝毫不知张丽华的遭遇。
苏洛和冯伯捎带了两人一路,在经过一个小山坳后,将两人放了下来。
秦艽谢过两人,便牵着顾九霄下了马车。
顾九霄有些沉默,许是自那次在秦艽怀里醒来后,他便一直十分阴沉,总是时不时盯着秦艽看,莫名的安静,像是变了个人。
秦艽早就想找个机会和他谈谈了。
“你是谁?”
她也不想兜圈子,待将人带到了僻静处,便直接开门见山。
这些时日,秦艽待他一直很好,冷不防这般质问叫顾九霄愣了愣,幽深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一丝戾气和失望。
他在心里想,你果然不配被人爱,原来先前她给予的温暖,不是给自己的,是给这个身体的,是要收回的。
秦艽见他只是静静的杵着,阴沉沉的,她怔了怔,“你……”
顾九霄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攥了攥,喉结急促的上下耸动,他大胆的抬眼看她,沉声问道,“你又是谁?”
如果终究要失去,他也想知道这人名姓。
哪怕先前已预料到了什么,等他问出口的那一瞬,秦艽还是觉得有些荒唐。
但她本就是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