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抱住了脑袋,痛苦的惨叫起来,“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顾九琤狼狈的跌坐下来,踉跄着膝行到了一旁的假山旁,疯狂的拿脑袋去撞假山,想要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绞痛,“好痛,我好痛,那不是我,不是……”
“砰砰砰!”
他这疯了似撞假山的样子状若癫狂,吓到了柳袅娜。
秦艽顾不得其他,心念一动,小绿已经从她腕间飞掠而去,朝他后劲重重一扎。
小绿专以毒物为食,藤蔓汁液里头全都是毒素,只消一点点,便让顾九琤浑身一僵,整个人软软倒了下来。
“秦,秦姑娘……他……”
柳袅娜有些害怕,脸色惨白的揪着自己衣襟。
秦艽蹲下身仔细把了下顾九琤的脉,头也不回道,“没什么,脑中淤块在化,是好事。”
柳袅娜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人奇奇怪怪的,还让她本能的想要远离,但要她看着这人活活撞死在假山这里,她也是于心不忍的。
两人喊来人将顾九琤安置好,便一个被弯弯一个被秦风的事牵扯了心神,不再关注这基本上可以算做陌生人的人。
顾九琤静静躺在床上,随着脑中血淤渐化,几乎把自己的前半生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
出生便是无上荣宠,娇妻美眷,权势在手……
可美满的一切最后拐了个弯……
他瞎……
他好瞎啊……
顾九琤对梦里的自己疯狂呐喊着,想让他睁开眼好好看看,可无论他怎么疯狂呐喊,无论他怎么撕心裂肺,梦里的自己依然眼瞎心盲,一步步让自己踏入深渊。
两行清泪缓缓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袅娜,袅娜,不要,不要……”
顾九琤嘴里痛苦的无声呢喃着,猛的睁开眼醒了过来。
正将他头上的金针取下来的医圣见他醒了,笑了下,“你醒了,老夫用金针助你血淤加快化了,如今,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顾九琤微微有些恍惚的看着他,曲肘微微撑起上半个身体,脸色惨白如同失了魂似的微微发抖。
医圣猜想他的身世怕是凄惨,不然怎么一副快心痛断肠了的模样,他不欲再提起顾九琤的身世来刺激他,便转而看了眼他可怖至极的脸,低声劝解道,“你莫伤心,老夫已找到能治你脸的草药,很快啊,你便能变回从前的模样……”
看这落难的小哥皮肤仪态都是顶尖的,想来也是个俊朗的富家公子,听到自己被毁的脸能恢复如初,应当是会高兴些的。
可医圣这句话让顾九琤浑身一震,心内竟奔腾而起浓浓的恐惧。
他蓦地伸手按住医圣的手腕,哑声道,“不,我不治,我,我不要治……”
医圣一愣,有些奇怪的皱了下眉,他行医这么多年,倒还是头一次不要治脸的。
“好端端的怎么不治了,你放心,老夫不收你诊金……”
顾九琤却像是没听到,又像是听到了。
他失魂落魄的推开他,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不治了……治好了,她就要躲着我了……”
“真是个怪人……”
医圣疑惑的皱起眉,有些不懂这些小年轻的心思,病人既然不想治,他也没必要上赶着,如此想着,他也乐得清静,去和被妥帖安置在定王府的老哥哥太上皇唠嗑去了。
太上皇虽同那些丧尸一样,但却是难得安静的一个丧尸,抱着个空空的花盆,每日就静静的待在角落里,朝着秦艽的方向看,乖的过分。
他不会说话,是个相当好的树洞人选。
医圣每每都跟他吐槽顾九霄黏人,跟他抢小徒弟,也跟他说起自己惊才绝艳的小师弟,还跟他说起来以后想拐着他小徒弟去天医谷,做他们天医谷的下一任谷主,定王顾九霄嘛?让他要么入赘他天医谷,要么有多远走多远……
太上皇每每都呆呆的听着,不会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
却说渤海城因为王爷王妃的回归,难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却没想到,危机正在悄悄来临。
当日绞杀秦艽的众多死士,参与暗杀的当场被围诛,便是不幸被活捉的,担心被拷问出什么来,也寻机自尽了,唯有一个早已融入清河郡的西戎探子侥幸逃过了,还借机混出了城,直奔西戎而去。
因他声称手捏事关定王的秘密,很快就被迎进了皇宫。
国师祝游和西戎国主亲自见了他。
“国主,国师……”
来人狼狈跪地,“南越清河郡遍地都是古神分身,但南越定王竟将我西戎古神判做丧尸,尽数射穿头颅早已烈火焚烧,极为阴狠,他们的定王妃更是手段诡异,能使树木疯长,能操控生灵,我西戎死士近乎全被歼灭,她那手段,实为我古神死敌,不除不利于我西戎万古大业啊!”
祝游眉头一蹙,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们去暗杀了定王妃?此前,怎无人禀报我与国主?”
“这……这是忠义侯下的命令,他……”
“混账东西!”
祝游气急,“他为了与我争个高低,到底有没有脑子!”
西戎国主还是个有些奶气的娃娃,闻言有些担心的看向祝游,“国师,你莫生气,忠义侯恐怕也是……”
“国主!”
祝游猛的抬眼暼向西戎国主,国主有些怕他,小脸白了白便不欲再说什么。
“你可探知,南越如何会出现这么多古神分身?”
他有些厌恶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