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过一瞬,她又强硬的强迫自己忘记这个猜测。
她不该凭空揣测污蔑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也许秦艽是顾琰被迫男扮女装时唯一的至交好友,所以才会如此亲厚,又或者他们……
不过须臾,皇后便自动自发的为他们找了好几个理由,可这些理由过后,是她依旧放不下去的心。
她并不蠢笨。
心里有了怀疑后,她便忍不住观察起顾琰和秦艽来。
秦艽对顾琰的态度十分正常,就像是面对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举手投足间,完全看不出暧昧,可顾琰……
顾琰看着秦艽的目光,哪怕他极力掩饰了,还是叫皇后的心轻轻颤动了下。
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是怎么都隐藏不了的,尤其是在一个了解他,疼爱他的母亲跟前。
他看着秦艽的眼里有光,像是整个人一下就鲜活了不少。
不过几息之间,皇后就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可她恨不得自己从未这么聪明过。
正六神无主间,芙蓉觉察到了她的失态,以为她是担心圣元帝,不由小声安慰她,“娘娘,皇上一定会没事的,您别担心。”
本宫担心他个鬼。
皇后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却依旧用眼角余光睨着正凑在一起说话的顾琰和秦艽,心乱的不行,正想着要不要打断两人的交谈,祈年殿紧闭的殿门被人打了开来。
方元申微躬着身体出来,朝着众人行了行礼,“娘娘,皇上已经无碍了。”
皇后这才回过神,启步入内。
圣元帝整个人看着虚弱了不少,懒懒躺在床榻上,眼神扫见皇后时,微微点了点头,但目光触及秦艽时,又露出又爱又恨又怨的目光,但只是一瞬,他的脸色便惨白一片,额上渗汗,整个人痛苦不喊的惨叫了一声。
方元申面色大变,他慌忙疾步走到床榻前为圣元帝把脉,但怎么把都没把出问题来。
“这,这……”
他不知缘由,圣元帝却知道。
这是秦艽给予他的报复和惩罚,这个女人确实狠,比她母亲都要狠。
他忍着心脏的绞痛,不想任何人看到他这样的惨状,“滚,朕要一个人待着!”
皇后微微皱了下眉,还不待说话,柳娉婷已是满脸担忧,“皇上,让臣妾陪着您,您到底在畅音阁经受了什么……”
“滚!”
她不提起畅音阁还好,一提起畅音阁,圣元帝便觉得心里恼恨愤怒和被羞辱种种情绪直往上涌,他怒喝一声,随手抓过床榻上的软枕砸了过去,“全都滚出去!”
“啊!”
柳娉婷吓的尖叫一声,慌忙躲了躲,躲开了那个软枕。
他这模样实在怪异,叫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柳娉婷。她中的子蛊让她把圣元帝奉为天,她本能的想要亲近他,又本能的遵从他。
但圣元帝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叫她的心里难受异常,难受的眼圈泛红,眼泪一滴滴的就往下落。
秦艽冷眼旁观,上前挽住了皇后的手臂,淡声道,“母后,我们让父皇先一个人冷静一下。”
皇后心中一动,伸手按住她的手,只觉得触手温凉,像是摸着块质地上称的玉。
她点点头,由秦艽和芙蓉扶着一道出去。
贤王妃见了,慌忙提着裙摆,也跟了上去。
“母后……”
她速度极快的追了上去,笑盈盈的冲皇后行了个礼,十分亲密的凑过去芙蓉那边,芙蓉很有眼力见的退开了,让她扶着皇后的这一边。
“儿媳方才还在说呢,想要去长春宫由母后做主,约弟妹去府上为王爷看看,谁曾想儿媳与弟妹如此有缘,在畅音阁便见到了……”
秦艽似笑非笑的暼她一眼,没有主动开口。
倒是皇后一愣,她先是看了秦艽一眼,见她安静的垂眸微笑,并不接话茬,到底是知道了她的意思。
亲疏有别,更何况,要不要救人那是秦艽的自由,她不能强迫。
是以,皇后只是淡淡的笑了下,问道,“贤王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整夜整夜的咳。”
贤王妃的眼尾微微发红,一只手无意识的落到了小腹上,“王爷这个身子也不利于子嗣,儿媳和王爷都愁的不行,很担心王爷他哪一天去了,这一脉就落个干净,母后……”
“瞎说什么。”皇后瞪她一眼,“本宫知道你照顾贤王辛苦,贤王会好起来的,太医断定他活不过十五,如今不是快要到第二个十五了么?你可莫要咒他。”
贤王妃面色发苦,连连点头。
她见皇后和秦艽都没有提起过府看诊的事,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不再多谈,面上却装作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找了个由头便匆匆告退了。
皇后这才有心思看向秦艽,她有心想找秦艽了解下顾九霄的喜好,便忍不住道,“艽儿……我能这么叫你吗?”
秦艽一怔,想到她是顾九霄的母亲,下意识抿了抿嘴,点点头。
皇后暼了眼身侧眼巴巴看着的顾琰,不露声色的笑了下,“我们婆媳俩有些话要说,你一个大男人杵着算什么,还不给我滚回你的永福殿。”
顾琰无奈的笑了下,“母后,你们说你们的,我在边上待着就成。”
“滚滚滚。”
皇后有些不耐烦的让他走,拉起秦艽便往长春宫走。
顾琰无奈的看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笑。
皇后是真的很想了解顾九霄,一路上问了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