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的闺房外,此刻呼啦啦的来了不少人,里头有京兆尹和大理寺的不少人,他甚至看到了几个在京都是出了名铁面无私的大人。
而领头引着他们来的人,是他的管家。
庸侯脸上的表情只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初,他动作迅速的拉上房门,镇定的笑着大步迎了上去,“周大人,严大人……”他向几位大人拱手行礼,笑着问道,“不知几位大人深夜来此,是有何事?”
庸侯边说着边看向管家,以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脸色有些难看,整个人如丧考妣,他接收到庸侯的目光,眼神往秦婉闺房那里一扫,皱了皱眉。
显然这事是和秦婉有关,还颇为棘手。
但诸位大人在此,他也不敢提醒的太过明显。
庸侯心中虽然奇怪他们为何会深夜为秦婉而来,但这个时候,他只能想方设法将人骗离此处,不然被他们看到秦婉死在房内,于他麻烦的很。
只是还不等他想好借口,周大人已是拱手见礼,沉声道,“庸侯爷,我等此来,是请庸侯和秦婉小姐到大理寺一叙的。”
他说罢,偏头看了身侧的严大人一眼。
严大人从怀里取出一纸状纸,冷冷暼了他一眼,沉声道,“令嫒秦婉向我大理寺递了状纸,状告其父庸侯亲手勒死发妻,下毒暗害嫡母老封君,她在状纸最末还以血书求救,言明其父庸侯要害她,是以我们匆匆赶来救人……”严大人越说脸色越差,他的夫人刚为他生下一儿一女,最是父爱泛滥的时候,最看不惯有父母不爱子女。
他说罢,将那状纸展开面对庸,沉声道,“还请令嫒出来。”
秦婉早被他掐死在了房中,只等明天就传出她暴毙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巧……庸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垂在腿侧的一下攥紧,在心里咬牙切齿,“这个孽女!”
他心里恨不得把秦婉挫骨扬灰,面上却还是保持镇定,笑道,“这……怕是误会吧,小女一直在府中安心待嫁,从未出过侯府,怎么可能向大理寺递了状纸,几位大人你们看,这天色不早,小女早已歇下,不如等明日……”“庸侯,你莫要推三堵四。”
严大人在大理寺当值,见过的犯人比常人走过的路还多,见他眼神闪烁,顿时觉得他心里有鬼,“庸侯若不喊令嫒出来,我们只能亲自去请了!”
“严大人!”
庸侯脸色一沉,“小女云英未嫁,你们都是男子,若是胆敢硬闯教她失了名节,本侯……”“他们不行,那侯爷你看我……行不行?”
秦艽淡淡开口,从几位大人身后走了出来。
庸侯的脸色顿时黑沉一片,“定王妃,你如何在此?”
周大人慢慢的捋了捋胡须,“令嫒秦婉的状纸,便由定王妃呈上来。”
“那定然不是小女要递的状纸,定是定王妃她……”“侯爷如此激动做甚,那状纸孰真孰假,是不是令嫒真心所写,当面对质便是。
严大人不耐烦应付庸侯,只觉得庸侯一直在拖延时间,他那女儿怕是指不定在受什么罪,便疾步走到秦艽身后,恭敬道,“还请定王妃帮忙……”秦艽似笑非笑的暼了庸侯一眼,假装没有看到他快杀人的目光,淡淡“嗯”了声,便越过庸侯走向秦婉的屋子。
大理寺和京兆尹的人安静的等在十步开外的地方。
眼见她越来越靠近秦婉的屋子,庸侯脸上忽青忽白,垂在腿侧的手不时曲握成拳,脑中各种念头忽忽闪过,却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应对之法。
可恶,可恶!!他被所有人亲眼看到从秦婉房里出来,而且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若是秦艽打开门看到了里头的尸体……到那个时候,即便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凶手,也没人会信。
庸侯懊悔不已,只恨自己怎么会一时手快。
现在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秦婉,我要推门进来了。”
他听到秦艽的声音在几步开外响起,甚至已经听到“吱嘎”的推门声。
“秦婉?”
秦艽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秦婉,严大人离秦艽最近,一下就看到了,立刻脸色一变,“她这是怎么了?”
秦艽蹲了下去,一探秦婉的鼻息,回头看着严大人,“没气了。”
庸侯再顾不得什么,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婉那里,纵身一跃,已是窥见一个缺口,迅速逃了出去。
严大人愤怒的目呲欲裂,“父杀女,乱纲常,还畏罪潜逃,我要上奏皇上,夺他爵位,全国通缉!”
这一夜,庸侯府里灯火通明。
严大人周大人等人趁着离宫门落锁还有点时间,匆匆进宫,将庸侯所作所为上禀给圣元帝,他们这些人就是人证,秦婉亲笔所写的状纸便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哪怕庸侯贵为侯爵,也得伏法。
圣元帝几乎要在心里骂死庸侯这个蠢货了。
但人证物证俱在,他即便身为帝王,也不好保他,金口玉言,便永远收回了庸侯这个爵位,庸侯府这座宅子也被收回,勒令秦府众人限时离府。
庸侯府这事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秦家老族长只觉得丢人的很,有心想把庸侯这一脉的人移出宗族,但被大理寺的人严词阻止,就是连秦婉的尸体,也由大理寺出面,将她葬进了秦氏宗族的主坟,气的老族长一个劲躺在床上痛骂秦艽,骂她是扫把星,谁碰着了准没好事。
而庸侯从庸侯府逃出去后,却一下子失去了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