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短暂的懵了瞬,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用手肘撑着床,微微撑起上半身,眯着眼仔仔细细的睨他的脸。
只是这个动作给了顾九霄她是抗拒的错觉,这像是刺激到了顾九霄,他高大的身躯猛的压了下来,将她牢牢锁在他的身下,声音和身体难得带了些急躁,“你不喝吗?
不是很需要吗?
我……”秦艽一愣,眼神一定,静静攫住他的目光。
她看到他眸中黑沉沉的,似偏执似恐惧,竟是有些不大对劲。
心脏急促的跳动了一下,秦艽竟是下意识张开嘴,在顾九霄殷切的眼神中,将他那根不停冒着血珠子的手指轻轻含进嘴里,将手指上不断冒着的血珠都卷了干净。
“好了,我喝了,你喂过我了。”
她松开嘴,放他的手指自有,声音十分的温柔,明媚又安静的看着他,纤细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不着痕迹的安抚着他。
秦艽的温顺和配合让顾九霄浑身一颤,那一颗因莲华的出现而升起的惶惶无依的心也定了下来。
喜欢一个人,便会患得患失,会因自己于她不是唯一有用的人而忐忑不安,会因她而变得不像自己。
毁天灭地的霸气不再,笃定天下无双的自信不再,只余一颗心起起伏伏。
为她惊,为她喜,为她起伏不定。
但她的温顺像是一个讯号,让顾九霄周身都热了起来,粗粝大掌顺势下滑,落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
他掐着她的腰,将她一把高高举起就按在冰冷的床壁上,就着掐着她腰的姿势,虔诚的仰望着秦艽,旋即,像是信徒亲吻他的神明般,珍而重之又小心翼翼的拿唇去触碰她的下颚。
“我爱你,小纠。”
秦艽怔楞了下,垂眸看着那人幽深又炙热的眼眸。
她笑了下,想不到男人也会如同孩子般,撒着娇,渴望心爱之人的疼爱。
她向来是个坦荡又随心的人,心疼他,便疼爱他。
是以,她俯下身来。
顾九霄愣愣看着那朝他压来的一抹艳色。
他的神明俯下身来,对她的信徒轻轻一吻。
这一刻,因莲华出现而生出的那一丝恐惧悄然而逝。
管他的血也能唤起生息草的渴望如何,管他偷偷藏着小纠亲手所制的药膏又如何,有他在,莲华终归没有机会。
一丝机会都不会有。
一夜天明。
待日上三竿时,顾九霄才醒来,他伸手一摸身边,边上已经空了,而且没什么温度,显然秦艽早起有一段时间了。
他猛的翻身而起,想到昨夜那一个吻,下意识伸手摸上嘴唇,有些怔怔的摸了摸,傻兮兮的露出一个笑来。
于是,今日定王府的人都发现自己王爷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像是春风拂开湖面,像是暖阳融化冰层,在那冷酷中叫人窥见那一丝不容错认的柔和来。
“王爷,不出您的所料,昨夜那庄子,果然去了人……”负责在他们撤离后隐秘监视的暗卫大早便赶回来了,他是远远缀在名峰身后,以一种不会被名峰发觉,又能很好观察名峰的距离,跟着他到了名府,又立刻赶回了定王府禀告。
“是名府的人,御林军统领名峰。”
顾九霄眸色微沉,手指捻了捻,“竟是他……”难道那庄子背后的人,竟是父皇吗?
可又不像……暗卫见他垂眸深思的样子,想到今儿一大早名府的闹剧,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名府出事了……”发现出事的是名柔的贴身丫鬟小喜。
她像往常那样去伺候自家小姐洗漱,却发现小姐屋里没人,她以为名柔已经自己起来了,便去院子里找了一圈,还是找不到人。
小喜心里觉得奇怪,出了院子将名柔平日里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却都没有名柔的踪迹。
她一时惊慌失措的想要去禀告老爷夫人,却在路过名柔院子附近的荷花池时,不小心扫见了那漂浮在荷花池中,被泡的惨白又浮肿的一具尸体。
小喜当即吓的尖叫一声,她心头涌起不好的念头,哭着找了小厮过来捞尸。
等那尸体被捞上了,小喜直接哭的撕心裂肺,是她的小姐,是名柔……名峰没想到他不过出去一夜,紧赶慢赶回来的时候,会听到这样的噩耗。
他疼在骨子里,即将出嫁的妹妹会被人发现溺亡在荷花池里。
名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拍打着扶着她的名峰,“就在她院子边上的荷花池啊,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叫她跌下去,你们是怎么伺候的,难道都不知道跟个人在她身边,难道都没听到我柔儿的呼救声吗……”“我可怜的柔儿啊……她在水里一定又冷又怕,你们这群死奴才,却睡的比猪还死……”名柔院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还我柔儿,还我柔儿……”名峰脸色冷厉,眼中杀意腾腾,他心痛的看着妹妹的尸体,冷漠道,“护主不力,都拖下去,乱棍打死!”
“饶命啊,大少爷,饶命啊!”
“夫人,老夫人……”哭喊着的小厮丫鬟都被人蛮力的拉了下去,不多时便发出此起彼此凄厉的惨叫声来。
清荷全然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名柔,她的脸色惨白,娇躯摇摇欲坠,若非步南大力的扶着她,她都要瘫软倒地。
她心里又慌又怕,又被那冲天而起的血腥味熏的几欲做呕,连连退了几步,急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