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炎部来说,这几天是十分痛苦的日子。
接二连三的有族人,遭受了巴蛇的毒口,死伤惨重。
其中不仅有十几名战士,还有数十名老幼妇孺,让许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整个炎部,都是一阵悲号,他们守着自己家人的尸体,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尽管在这样的原始世界,他们常年在生死线上,可感情真挚牢实,真有这一天时,依旧痛哭流涕。
阳和大骨,带着狩猎队的十几名上位元巫,出去寻找族人的尸骸了,在巴蛇的袭击中许多人死不见尸。
王权坐在半山腰的洞口,抱着大黑,望着落下的夕阳。
残阳如血,红霞朱艳,美则美哉,却满是凄凉,宛若尽去的生命。
山下,那生命逝去的葬歌,是亲人的不舍与思念。
他心中沉思,当自己死去,会不会孤寂?
在这原始世界,他可是没有任何深沉的牵挂,他的根,都扎在另一个时空了。
同时,他又感到了原始世界的残酷,以及人族的艰难。
自己以后,也要这般挣扎下去,随时面临着死亡威胁?
而人族,也依旧千年万年地在原始与血腥中,忍受这种野蛮的生活?
王权很想做点什么,为人族做点什么,而不是只为自己做什么。
“能尽一份力,我便尽一份力吧。”
王权抚摸着大黑,那宛若绸缎的皮毛。
他想起了华夏早起的神话传说,伏羲画八卦,燧人氏取火,神农氏尝百草,仓颉造字……
一个璀璨而漫长的文明,少不了一代代人的努力和奉献。
王权在这个世界,心灵是孤寂的,他想点一把火,温暖自己,和苦难中的人族。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希望自己的火种,能够让让人族的文明之火,更旺盛一些,更闪耀一些。
“你饿不饿?”
少女禾偷偷摸摸地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条肉干和几个瓜果,递给了王权。
她今天一回来,身上还背着那个兽皮口袋,里面装的全是今天的收获。
这让她自己高兴的不行,为自己的努力兴奋,毕竟这可是自己和阿权一起的收获,不能轻易丢了。
逃跑的路上,大部分人一天的收获,都丢失在半路,只有她的东西还全须全尾。
只是这种骄傲和坚持,等来的却是她阿妈的一阵呵斥,和一个个爱的拳头,锤得她满头的包。
“还行。”王权不算饿,但十分的疲倦,身体也积累了一些小的伤势。
毕竟奔波的一天虽然不算什么,可后面的逃亡,真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两人坐着吃东西,口中总觉得没滋没味,心里也颇为沉重。
时间不长,首领阳和大骨他们便回来了。
他们抬着几个大的尸袋,里面的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了,多半遭受了野兽的啃食。
整个炎部,笼罩着一重伤感悲愤的气息,他们的族人死去了,永远地离他们而去。
而罪魁祸首,是那条肆虐的巴蛇,那是他们的敌人和仇人!
天祭,开始了。
炎部的族人,全部汇聚到后山山谷,步入禁地当中。
那里有一方火塘,四五米直径的塘中,是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没有任何燃料,也没有任何热量传出。
面对着这一口火塘,人们心中满是敬畏尊重,纷纷跪伏在地,口中诵念着“祖神”。
死去的族人,尸骸都抬到了火塘一旁。
一位六七十岁,满头白发肌肤褶皱的老妪,拄着一根骨杖走到近前。
老女巫口中诵念着巫语,族人唱着葬歌,为逝者举行着仪式。
“我们终将一死,他们许多人,是为了部落而死的,死的光荣闪耀。”
“将他们送入火塘,回归祖神的怀抱吧,他们的灵魂会安息的。”
“祖神庇佑我们,带给我们力量,延续我们的力量。
我们生养于父母,亦传承于祖神。
他们死去后,会回归祖神的怀抱,也会永远地和我们在一起,和其他祖先一样,活在我们的血脉中,活在我们的灵魂当中!”
女巫慷慨激昂,话语抚慰着生者的心灵,更振奋他们的抗争之心。
在这样的世界,唯有永无止境的抗争和努力,才能将部族传承下去。
王权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亦感知到了一种不同于战巫的能量波动。
这位老女巫的实力,恐怕也相当恐怖。
在炎部的齐歌中,一具具族人的尸骸,送入了火塘中。
这是一个神圣的仪式,人们眼含泪水,最后与逝者告别。
王权看见,那些遗体进入火塘后,开始无声地消融,不是燃烧,是和冰雪一样化去。
可送遗体的大石大虎,接触火焰时却丝毫没有感觉。
禾小声道:“祖神是不会伤害我们的,所以我们可以随意接触火焰,但火焰对其他的生灵,有极大的威慑力,甚至能伤到兽王。”
一具具遗体,消融于火塘,火焰的高度,也明显高了一截。
在下一次血祭的时候,当族人沐浴火种,便能觉醒巫血,或者得到更强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炎部的人敬畏尊重代表祖神的火焰。
一代代族人的力量,从火焰中来,又回归祖神,他们血脉中流淌着祖先的力量,也承担着延续的责任。
当“天祭”完成,部落中的沉重氛围明显弱了许多。
在炎他们看来,回归祖神的怀抱,是一个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