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说的是公服么?”
沈暖玉孤陋寡闻,以为他们官员上朝穿的衣服,以及头上带着的圆角乌纱帽,只有一套。
结果从高凛西话里话外得知,他有十几套上朝穿的常服。
“怎么这样多呢?”沈暖玉不敢置信。
想想在现代上学那会,从周一穿到周五,几乎日日穿着的校服,夏装,秋装加起来,每人才不过三四套而已。
高凛西听这话便想,沈段泽当官时,尚服局每年不发朝服?
转念才想到,她那时才四五岁,后来搬到常州,不知事也是有的。
对她解释说:“袭爵有些年头了,每年尚服局都有发补。”
他十六岁那年袭爵。
等高凛西向荀穆交代完马车一事,又交代把衣服拿暖风院几件时,荀穆大吃了一惊。
看来自家爷是预备在暖风院常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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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去为原主外婆烧周年,去安怡居请安时,依旧不能直接穿素色的衣服。
等到柳家时要再另外换衣裳,丧气不能让侯府沾染了,这是规矩。
而且平西侯夫人的身份,出门在外,不能没有排场,又不能铺排太过。
夏义媳妇今日给她上的是金?髻,头发盘得很规整,身上首饰,从上到下,无一不精致。
然后得到老太太和二太太的点头应允,才出门。
二门口已经有马车预备下了。
荀穆竟然等候在那里。
远远的见到沈暖玉,便躬身行礼。
“荀爷!”跟在沈暖玉后面的巧萍,禾儿等人无不惊讶,又带着欣喜激动:“不会是荀爷送咱们吧?”
因荀穆跟在高凛西身边久了,许多高官见了他也给几分面子,私下里都尊其为爷。
沈暖玉站定后回了个微笑,听荀穆说:“侯爷吩咐,让属下护送奶奶去柳家。”
结果荀穆骑马带人在前开路,沈暖玉所乘的四乘大轿在中,后面扈从着两乘小轿,因路程不近,都套了马,馨香和巧慧坐一乘,巧慧和禾儿坐一乘。
因未用侯府执事,在百姓眼里,倒看不出是公侯谁家。
只是荀穆在前开道,在在朝为官的人家眼里,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日是个阴天,但却并没下雨,难得凉爽。
荀穆坐在马上,悠闲的开路,余光看看街景,两旁卖什么的都有,好不热闹。
过城西时,正遇上西城兵马司的人查街,离老远见着一群快役挡在前头,用木栏杆设了个闸口。
在高凛西身边近身服侍多年,荀穆也耳濡目染,被熏陶出了不争不抢不张扬的性子来,摆手示意身旁跟着的侍卫,放缓马速,预备随时停下接受兵马司的人检查。
前头西城兵马司的属官也瞧见了渐渐行来的人马,最中央主人乘着的是京城时下流行的幔子璎珞四人抬可套马的轿子,身后面跟着两乘小轿,前面四人骑马开路,说张扬不张扬,说低调又不低调,着实不好判断身份。
“近日应天府一带出了越狱要案,严防囚犯逃窜藏匿,所有车马人等一律停下接受例行检查,准备好户贴,没有户贴者不许过城西!”
沈暖玉坐在车里听外面人说话,略微将车窗掀起一条缝,看看外面的光景,倒像是看民国剧里演的那样,一行行路过的百姓排成行,拿着类似于身份证的户贴,等着接受检查,好过闸口。
“你的户贴呢?”
“官爷,这又不是出城,小人今早上走的急,忘带户贴了……”
“告示贴好几天了,没有户贴不准通往西城!赶紧退后,要么去衙里开帖本,要么回家里取去,后面一行人等着呢,别耽误事!”
“去衙里开贴本得花二钱银子呢,小人哪有那闲钱,您通容则个……”
“不是,我跟你在这磨牙呢!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怕不是那逃犯!”
沈暖玉坐在车里,心想着馨香自来办事周全,她的户贴,应该给带了吧。
后一辆马车里,馨香很是着急,她哪里知道这两日出门要带户贴了。
掀开窗幔摆手示意前头开路的侍卫过来。
那侍卫看了看荀穆,得到荀穆点头应允后,下了马,小跑着过来了。
馨香压低声音吩咐:“告诉你们荀爷一声,奶奶的户贴和我们几个的准户贴都没带,讨你荀爷的示下,是现在派人回去取?还是另有法子过去?”
那侍卫又跑回去和荀穆传:“馨香姑娘说她们没带户贴。”
荀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立直了身子,将揣在自己怀里的户贴掏了出来,稳妥起见,又从茄形荷包里掏出来一两银子,吩咐个侍卫就近去衙里办个临时的贴来用。
接银子那侍卫心里直觉得荀爷办事太是拿稳,荀爷的脸就是通行的户贴,兵马司里的哪个属官不认得,还至于去办什么临时的贴。
没行特权先过,在后面排起了队。
荀穆亲自下马来,到沈暖玉马车前,隔着帘子解释:“前面的人多,得稍等些,还请奶奶担待些。”他们爷也是个不愿意行特权的人。
沈暖玉觉得无所谓啊,在现代的时候,做什么事不得排队。现在坐在马车里排队,和别人相比,她已经是享受的待遇了吧。
大约等了十五分钟左右。
排到了她们。
那属官认出了荀穆,忙陪笑着说:“竟是遇上了荀爷,好巧不巧,您也不早开口吩咐,我让他们先给放行啊!”
荀穆将自己的户贴递了上去,脸上是不近不疏的表情,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