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结金兰?”玉蕤不由一愣。
嫡小姐不骄横跋扈,反倒大大方方诚挚待她,也是个顶顶有趣的人儿。
不过,当着定国公,她要与陌生人结拜,这话莫免唐突。
“皎儿,你过来!”楼伯赟蹙眉,将玉皎唤至身侧,和颜悦色地说道:“这姑娘与你有几分相似,祖父唤你来看看。不过尔尔,你有客人在,赶紧回去吧!”
“祖父,”玉皎望望祖父,再瞥一眼玉蕤,凑近祖父身侧,轻声耳语道:“她,可是咱家的远亲?”
“嗯。”
楼国公未置可否,远瞅姑娘像孙女玉皎,所以,他让老奎去请了玉皎来。玉皎也觉得,这姑娘与楼家有关联?
远亲,也没如此相像的,除非,她们是孪生姐妹!
楼伯赟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他敛神,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慈爱地望着孙女,“去吧,这里有祖父!”
“哦,”玉皎稽礼,转身,瞥了玉蕤一眼,提起裙裾要走。
“玉皎小姐,稍等!”玉蕤急急道。
上一世,楼玉皎在及笄礼宴上消香玉陨,让人心痛不已。
她这一去,必定丧命!玉蕤已想好说辞,不过,她得慎重再慎重。
平白无故的,人家如何信你?
说人家今日会死,不被打出府去才怪!
必须有充分合理,且经得起推敲的说辞,才能既说服定国公,又能让玉皎诚心配合。
玉蕤低头,望向绣花的足履,后脚跟腱刚复原,还有些隐隐作疼。如何说服人家,让人不抵触,还主动配合,就是自己的本事了。
“玉皎小姐,”楼玉蕤望一眼玉皎,再朝定国公作了揖,拱手道:“我出生江湖,有什么说什么,请国公爷勿见怪!今日,确实是有要事禀告,且与玉皎小姐有关。故而,小女子希望玉皎小姐在场,听小女子说完,玉皎小姐再走不迟。”
“哦,与玉皎有关?”
楼伯赟猜到几分,不动声色,“姑娘请讲,若有唐突,老夫不怪你就是!”
“谢国公爷!”楼玉蕤起身,朝徐宏作揖,“徐公,斐将军将我从山崖下救起,送去屯田军大营。那,您可知玉蕤是如何坠下山崖的?”
“为何?”
“当日,玉蕤从朱雀门下山,到蒙山脚下的小镇就遇到那伙蒙面强贼。小女子奋力抵抗了一番,无奈一人难敌众手,一度被他们捉住拘押着。”
玉蕤垂眸,眼里怒火翻腾,“我偷听了几句,他们像受雇于什么人,把小女捉到京城来,替换定国公府嫡小姐。还说,是要赶在嫡小姐及笄礼前,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钱。”
“什么?”玉娇凝白的脸变红,嘴唇微微颤抖着,“谁?他敢!”
“空口无凭的,谁知是真是假?”徐宏心里有疑惑,但,他不会表露出来。“既被强贼抓住,姑娘又怎能逃脱?”
“我哇,武功不见得多好,本事不比别人强,但,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眼见一拳难敌众手,那我就得示弱呀!”
玉蕤杏眼一眯,佯装无可奈何,“本姑娘故意让他们逮住,等到晚上贼人睡觉麻痹了,放松了警惕。我用发簪上藏的微型利刃割断神索逃出。本想到山上躲一晚避祸的,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追上。他们残忍地挑断了我的脚筋,……”
玉蕤垂眸,平复着心里的怒火。她被劫杀的经过,大致是不差的。只是,这些匪徒杀人越货,干一票就走,上家怎可能将意图告诉他们?就算告之,他们哪有时间聊定国公嫡小姐的事?
百密一疏,若真有那万一呢?
楼玉蕤押的就是这万一!
此时的她,梨花带雨,眼泪像掉线的珠子扑簌簌流下……
看她如此,玉皎的心跟着揪起,姑娘因她遭了难,她很内疚,紧紧拽住姑娘的手,“姐姐受苦了,既是玉皎害你成这样?我,我……”
她鼻子一酸,眼泪跟着落下来。
楼玉蕤心里一喜,赶紧抹了泪水劝她,“小姐如何至此?小女子惹您这样的,对不住,对不住!”
她遭了难,还特意走一趟,提醒楼府注意,楼玉皎很感激,她如此谦卑,玉皎不知该如何说了。“姐姐原是来通知玉皎加以防范吗?”
“是,小女既知晓,哪有藏着不说的道理。”玉蕤点头,边说边拭着眼泪。
这边姐妹情深,一问一答的。楼伯赟听得明明白白。这姑娘年纪不大,像是笃定玉皎及笄礼上会出意外?她忍着脚伤,风尘仆仆赶来,既是说玉皎今日有难?
楼伯赟脸色平静,微微转向徐宏,朝他点点头。
徐宏清了清嗓子,“原来姑娘既有如此际遇,姑娘受苦了。姑娘虽出生江湖,但侠骨柔肠,实在令徐某敬佩!多谢姑娘如实相告!我等会注意的,定会加派人手保护小姐的。姑娘请放心!”
楼玉蕤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着,像是恍然大悟般,冲徐宏点头,“既如此,小女子安心了。”
玉蕤回转头来,笑着对玉皎道:“玉皎小姐,您最好留在漱瀚斋,等客人走了以后,您再回闺房,可好?”
楼玉蕤满眼期盼,她这回是真的希望玉皎能听她的。
楼伯赟心里一惊,这姑娘是料定玉皎有事,在暗示他时时盯着孙女?
徐宏心里同样一惊,嘴上却一点不让,“小姐怎可留在漱瀚斋一直不走?今日来的,都是小姐亲自邀请的名门闺秀,客人到了,主人岂可不现身?他日,嫡小姐如何见人?”
“就今日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