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会不会聊天?
盛一南正要驳回,寒风冷冽,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何玄白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给她挡了一些冷风。
这点小动作映入盛一南眼里。
姑娘嘴角微微上钩,心里那点闷气烟消云散。
“那我再烤个。”
“我帮你。”
两人一起烤地瓜。
夜幕渐渐降临,天上挂着一轮残月,碎星点缀了天青色的苍穹。
时间从指缝间流淌。
盛一南偷偷打量身侧的男人。
翻看烤地瓜,没有半点忸怩,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矜贵。
再普通的衣服,都被他穿成了限定版。
网上说得对。
长得丑,打高尔夫球都像是在挑粪;
长得帅,干什么都像是高端艺术。
“听说,你是文物鉴定师?”话是肯定的,“怎么一直待在这里?”
何玄白没抬头,将一块烤焦的地瓜翻了个身,“这里有我等的人。”
声音温润醇厚,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殇。
盛一南想起这半年来的种种。
心底有个强烈的声音告诉她:他要等待的人,就是自己!
可是,她记忆里,从来没有何玄白这个人。
他靠近自己,是真的喜欢她,还是有其他原因?
会不会是套她话,降低防备?
前天孔芳华给她推荐了一本古言。
书里,男主是收妖师,为了斩妖除魔,故作对女主一见钟情。
一番追求后,女主在明知对方是收妖师还是动心了。
男主在女主沉沦时,果断将对方一箭穿心。
作者文笔老练,盛一南到现在还能想起女主死亡的场景。
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用现在的人来说,自己就是活了三千年的妖怪。
如果被他们研究者发现,那不得杀人灭口?
盛一南眼角抽了抽。
她还没吃够凡间的桃子,还没有实现种菜自由,没让盛家重新崛起强大……
她苟延残喘几千年,不能死!
她蹲在地上,像朵蘑菇,往后面挪了两步,与何玄白拉开距离,“我……”
“地瓜熟了。”
何玄白用火钳,从火堆里取地瓜。
地瓜是盛地托厨艺界的朋友买的,据说是农家纯天然无害的食物。
地瓜被烤熟,皮被烤爆,弥漫出浓香气息。
蘑菇吞了吞口水,伸手去接。
福桃唾液分泌,冲上去,扒拉着要吃。
尾巴一扫,带火星的炭星往盛一南身上甩去。
“啊!”
盛一南惊呼,身子弹起。
何玄白一把推开福桃,抓着她手腕,“阿南,疼不疼?”
疼。
她最怕疼了。
指尖被火星灼烧,瞬间红了一块。
冬日的手温本来就较低,碰上滚烫的火星,温差过大,更是钻心疼。
何玄白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耳垂处,“听说人的耳垂是最低温的地方,你拿着,就没那么烫了。”
他褐色的眸子,倒映出她的面庞,如此真挚。
鬼使神差,盛一南就抓着他的耳垂。
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软软的。
一股电流在两人触碰的地方涌动着。
“有没有好受点?”
他长得极高,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额头上。
鼻肺里都是熟悉的男性气息。
盛一南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心跳如擂,迅速收了视线,微微颔首。
的确是凉了不少,但指尖还是有灼痛感。
“我带你去医生那里看看。”
村里有个安康诊所的。
“小事,没必要去劳烦段医生,”她眼神往火堆里瞟,“快将地瓜捞起来,别全烤焦了。”
何玄白松了口气。
还有心思关心地瓜,应该不是特别严重。
福桃知道自己闯了祸,这会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走到盛一南面前,用前爪扒拉她的小腿。
“嗷嗷——”
小可怜忍着身侧如寒刀的眼神,乞求原谅。
“做错事还觉得委屈了?”
委屈的狗子将脑袋往盛一南膝盖里钻。
“你别凶它,又不是故意的,”盛一南摸着福桃的脑袋。
“你就纵着它……”
以前也是这般纵容灵蛇。
何玄白转身起捞地瓜,忽高忽低的火苗影子落在他身上,添了几分居家气息。
无奈的语气,让盛一南产生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何玄白没有做糕点的天赋,这个烤地瓜还是难不倒他的。
成年前的军事化训练,让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
将现有食物弄熟,是他最在行的。
盛一南接烤地瓜时,又烫了一下手。
看她下意识将双手搭在耳垂,何玄白忍着笑,“我给你剥开吧。”
福桃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口水滴答滴答掉,还吹成了一个小泡泡。
想吃!
它跟了一个小气又记仇的主子,故意忽视它的存在。
急得它团团转。
何玄白捧着地瓜,盛一南就着他的手吃。
他很享受这种关系,有点养成系。
就在他想要继续享受时——
“噗!”
一股臭味袭来。
福桃放屁了。
它刚才吃了不熟的地瓜。
……
晚上七点多。
盛一南吃了两个烤地瓜,饱了。
何玄白不爱吃这东西,只吃了小两口,便给了福桃。
一下子烤太多地瓜,盛一南打包回家。
他们在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