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诸位家长似乎都在三三俩俩的闲聊,互不干涉。
名取周一深吸一口气,沉稳地对稍有熟识的家主轻轻一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的场静司也无意上前中心,只是停在边缘处。
名取才小声道:“这里就是四时院吗?”
他觉得他说了一句废话,一门一季,不是传说中的四时院还能是哪。
的场静司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
名取和的场也面前能称得上一句年少故交。
那天与中原等人一别后,出于好奇和一部分警惕,名取周一回家再次仔细查找了家族内相关资料,他家祖上和御门院有亲,终留下几句记载。可惜,名取家已经离开阴阳道中心太久了,久到连家族内的记载文献都不再完整。除了那本旧书以外,他再没有看见别处的记载。
在那本旧书的批注上他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名称。
——四时院。
“恨余生不得入四时院,为夏之节令使,随晴明公之脚步。”
留下批注的是他数百年前的一位先祖,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强大阴阳师,在当时名望很高。他用上“恨”这个字来形容不能加入这个所谓“四时院”的感受。
从这句话上看,四时院和安倍晴明密切有关。
但是名取周一却从未听说过四时院的名称。
某次借着的场欠他不大不小一个情时,名取周一问出了这个问题。
的场静司默了一会儿,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半晌才轻轻一笑。
“我之前还想过你多久会问我这个问题。”
在名取皱眉前,他又淡定的继续道:“四时院,四季之称谓,分有春夏秋冬四位节令使。所谓四季运行,不见四季,却能感知到。”他看向窗外的风景,“四时院就是这么个存在。”
名取一怔。
“你的意思是——”
一个隐形而巨大的组织,像四季影响世界一样悄无声息又无处不在。
如果从他先祖算起也至少有数百年时间了。
的场静司好像看出了名取在想什么,淡淡纠正道:“是千年的历史。千年来,一直深刻而隐蔽地影响这座城市和这个国家。”
不知为何说起千年这个时间,名取周一下意识想到了平安京时期。
“这座城市是京都,哦不,是平安京。”
的场赞赏一笑:“你说对了。”
名取周一:“所以,这是安倍晴明建立的组织?”他说组织这个词声音上扬,似乎自己也觉得好笑。安倍家或者说御门院自晴明始,即掌控阴阳寮,历经数代,权力不减愈发昌盛。
晴明建立这个组织的意义是什么。
的场语气仍旧平静。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的场静司口中说出的话,即使只是冠以猜测,他也一定是做了充足的调查和思索。
名取看他。
“四时院应当是由两个人建立的,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
众所周知,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是宿敌,是相见不如不见的死敌。两个死敌建立了一个组织?
晴明一人的天赋,让阴阳道往后千年再无光亮,如果再加上一个芦屋道满呢?
名取周一默然。
的场静司似乎觉得很有趣,牵起唇角,又道:“之所以我只说这是个猜测,是因为花开院和御门院似乎都对此并不知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无意从古董商那买到了一本古书,是一个叫幸田的人的日记。虽然日记破碎只有片纸,但是已经够了。”
名取周一怀疑地看他。
的场静司此人无利不起早,他想干什么?
的场却换了一个话题:“过段时间京都有一场会议,你可要去?”
名取没有想太久,“去。”
为什么不去?这大概就是那个【四时院】的会议。
*
时间回到现在。
内宅大门再次打开。
进来的则是一队衣着整齐气势不凡的阴阳师。
阴阳师羡慕而嫉妒的看着御门院的家徽。
“……是御门院。”
真是幸运啊。躺在先祖的功绩和天赋上张着嘴就能过活。
在所有人都或明或暗注视御门院家的人之时,名取周一忽然感觉包里手机的震动,他稍有惊讶,这宅里还有网吗?
一看是夏目的消息。
的场别头,“夏目?”
名取问:“什么样的阴阳师会穿白袍,并由雪花纹饰呢?”
这个问题不需要解答了。
宅院里,一个白袍人凭空出现,卷落樱花花瓣。
天守阁大门打开,走出两行人,皆是白袍雪花纹,向他恭敬无比的行礼。
众目睽睽之下,那人站姿懒散,没有看任何人一眼,也没有搭理阁内人的行礼,自顾自穿过落英缤纷,一身如雪白袍纤毫不染,走入阁内。
说是走也不准确,他的速度极快,但是看上去又极慢,不过几个呼吸,他的身影已经没入阁内。
名取周一无师自明。
——四时院,冬之节令使。
他冷静地回复夏目。
——遇见这群人离得越远越好。
尽管那个人没有关注院内人分毫,但是名取却能感觉到这个人危险,无比危险。
*
可惜,柯南在收到夏目消息前已经悄悄下了楼。
他决心去河边看一看。
很快,他就后悔了。
清晨将明时,尚有几分混沌。河面浮动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