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底是震撼的，夜凝说死也不做了？
可笑，这，不是她花尽心思，千方百计求来的么？
“你醒来说清楚！”刘备说不出的一道怒火就窜了上来，托着她的脸拍了一下。
喜嬷嬷发怒了，站起来拦在夜凝身前，“你怎么忍心啊？王爷，你怎么就变得这般狠毒了？不说夫妻之情，哪怕是个陌生人，也不至于这样对她啊？于心何忍你？”
刘备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得吓人的夜凝，她眼底的泪水已经盈满，却强忍着不掉下来，显得倔强而冷硬。
他竟无法直视这份倔强，转身便出了去。
站在侧殿外的槐树下，看着风扬起的黄叶在眼前打旋，心里也如大风刮过一般，说不出的感觉。
“靠山王！”身后，传来了齐王妃的声音。
刘备收敛神色，回头看着她。
她站在廊前，裙摆拖曳在后面，气度高贵，如仙子降临。
她的美丽，从来都是超凡脱俗的。
青梅竹马，可她成了别人的妻，他心头，有隐隐的扎痛。
齐王妃看到他眼底的隐晦，心头才有了一丝得意的感觉。
他终究是忘不了她的。
她眉目扬起，带着几分欣慰地道：“如今太上皇病情缓解，父皇对你态度也略有改变，我也替你高兴。”
他不置可否。
良久，她幽幽地道：“你还好吗？”
刘备垂着眸子，“有什么好不好？还活着。”
齐王妃凄凉地笑了，“是啊，有什么好不好呢？活着就行。如今只希望我所害怕的不要发生。”
刘备抬头看着她，“你害怕的是什么？”
齐王妃眸中盈着泪意，睫毛轻颤，轻声道：“怕有一天，你和他会为了那个位子，争个你死我活。”
刘备沉默半响，慢慢摇头，“不会，我别无他想，你也别多心，之前承诺过你的，我会谨守。”
齐王妃轻轻叹气，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你知道，我一直都希望是你。”说完，她睫毛倏闪，有泪意漫上，确定他看到之后，慢慢地转身走。
他木然地站着，心里想的，竟然不是齐王妃方才那幽幽的眼神，而是夜凝那惨痛决然的脸。
喜嬷嬷端着水出来，站在他的身后一会儿，才轻声道：“王爷，进去吧，凡事都能说清楚。”
刘备微微颌首，转身进去，他确实有很多话要问夜凝。
夜凝依旧趴在床上，衣衫只是轻轻地笼罩在背上再覆盖锦被，她脸半侧着，脸庞苍白。
看到刘备进来，她慢慢地合上眼睛，疲惫地眼底有淡淡的淤色，睫毛的阴影投下来，有虚脱般的倦怠。
刘备已经冷静了许多，拉了椅子坐在床前，“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夜凝没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道：“只要不动手，我什么时候都愿意好好谈。”
这话，是云淡风轻的。
刘备半眯狭长的眸子，纵观她全身的伤，这云淡风轻就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夜凝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他，“不必猜度，我说的话，代表我心里所想，既然王爷愿意沟通，我求之不得，我不是受虐狂，非得被毒打一顿才愿意配合。”
刘备修长的双脚抵住床沿，身子稍稍后倾，脸庞上的寒气未散，他身体和心理都很排斥夜凝。
但是夜凝这句话，无疑让他的排斥厌恶减少了一些。
“你给太上皇打的是什么药？”
“急救用药，可用于心梗心衰和呼吸困难。”夜凝道。
“是何人给你的药？”
“无人给我，是我自己的。”
刘备眸色沉冷，“显然，你不愿意说实话。”
“是你不信我，才会认为我没说实话。”
刘备自然不信，她自己怎么会有这些药？不过，他也明白如果有高人给了她这些救命神药，让她保守秘密也是正常的。
他再问：“你给本王用的又是什么毒药？为何可让本王失去意识？身体无法动弹？”
“那不是毒药，是麻醉药，手术用的，和紫金汤有异曲同工之妙。”
夜凝冷冷地道：“紫金汤是毒药。”
夜凝看着他，“所以，你给我服下的是毒药。”
刘备不语，算是默认。
夜凝道：“算了，毒药也好，神药也好，我如今都不在乎，不过是这条命，若真看不惯就拿去，但是，我若活着一天，就请王爷别总是为难我，至少，在我给太上皇治疗的期间，请王爷多多包涵，以前的事情，等出宫之后，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刘备冷冷地道：“若太上皇出了任何的差错，本王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夜凝反唇相讥，“那如果太上皇好起来呢？这份功劳，你是否会记在我的头上？”
刘备眯起眼睛，俯身看她，冷厉的眸子在她眼前闪了一下，“会，本王恩怨分明。”
他旋即站起来，椅子往后拉，往桌子上丢了一颗丹药，“回头叫喜嬷嬷给你服下。”说完转身出去。
夜凝有些意外他的答案，恩怨分明？他是吗？
恩他不知道，怨他必定是分明了，至少夜凝设计了他，他有仇必报，没让夜凝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她疲惫至极，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就看到喜嬷嬷坐在床边。
见她醒过来，喜嬷嬷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道：“退热了。”
夜凝也觉得精神好了一些，哑声道：“谢谢嬷嬷的照顾。”
“不敢当！”喜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