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仁义庄上下寂静无声。府门前两盏灯笼忽明忽暗,院内守夜人在打盹。一阵秋风吹过,几个守夜人顿感寒意,打个激灵,睡眼惺忪,又沉沉睡去。仁义庄外,更无半点灯火。
忽然,远处几条黑影,如鬼魅般飞奔而来。待到仁义庄外,人影倏尔站定。看似轻功不弱,见其尽着黑衣,透着一股怪异,共计十人。
几人皆黑布遮面,看不清容貌,只露一双眼睛。但见为首那人神情冷漠,充满杀气,让人看了心惊胆战。他向余人点了点头,众人便飞身跃入庄内。
只听得一声“什么...”,“人”字尚未出口,几个守夜人便已毙命。接着便传来护院武师的呼斥声与刀剑声。
冷一枫早被惊醒,一跃而起。听到了父亲的叱咤声,想必与贼人斗在一起。他喊了声“爹”,便向前院飞奔而去。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忽然蹿出,一掌拍向他后背!
冷一枫猛然一惊,竟不知所措,一个侧身,向前跌去。虽然狼狈不堪,却躲了开去。
那人不待冷一枫站定,右手变掌为爪,向他袭来。冷一枫见其爪风凌厉,哪敢接招。好在他自幼习武,虽不甚用功,劈风掌功夫倒也扎实,尚可支撑片刻。
冷一枫勉力接了九招,待到第十招时,黑衣人右手翻转,一招“迎风赶月”袭向他胸口。
他不及闪避,便硬接了此招。只见他疾忙运气,一招“惊涛拍岸”拍出,乃劈风掌中精妙招数。
他从未与人交手,此时使出了全力,右臂下方便露出破绽。黑衣人眼疾手快,双掌急收,一招“鹰击长空”袭向他右臂。
冷一枫避闪不及,肩头中掌。顿觉胸口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便晕了过去。
黑衣人随即点了他两处大穴,手法甚是高明。随后将他提起,跃到墙外,向东飞奔而去。
黑衣人奔了约一盏茶时分,见不远处有几堆草垛,便将他掷下。如此一摔,冷一枫当即转醒,忍不住“啊”了一声。
黑衣人出手如风,点了他哑穴,认穴精准,实乃一流高手。
黑衣人低声道:“小子,老实待着!”说着在他后颈一拍,冷一枫又晕了过去。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便急仁义庄奔去。刚至院内,便见横尸遍地。见同伙将一人围住,那人披头散发,全身是血,犹作困兽之斗。
只见他左手捂着胸口,右手独支,虽掌法精妙,却是油枯灯灭之际。不远处两黑衣人委顿在地,显然受伤不轻。
方才,冷卓然听到院内呼喝之声,便知不妙。遂蹂身而上,与众黑衣人斗在一起。过了二十余招,他惊诧不已,未料对方武功如此之高,不知是何来头。
合庄上下,唯冷卓然武功最高。不一刻,便只剩他一人。
只见六人围攻冷卓然,六招同时而至。他依仗掌法精妙,避开两招,其余四招却闪避不及。
只听“砰”的一声,冷卓然身中四掌,如纸鸢般飞了出去,摔落在地,狂吐鲜血。此时他气息微弱,五脏六腑皆被震碎,眼看是不行了。
他猛提一口气,喘道:“你们是…何人,我冷某…不曾得罪…”
言罢,又吐了口血,道:“你们不要伤害...无辜...”此时体内真气泄去,再无力气言一字半语。
为首黑衣人见状,冷笑道:“冷卓然,在下与你无冤无仇。”
四下望了望,又道:“也罢,念你亦算英雄豪杰,就让你死的明白点。我等奉命行事,不得不为。再说,我等非正派之人,一生杀人无数。至于这庄中无辜之人,只怪他们命苦。今日你重伤了我的兄弟,他们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你死也值了,可谓“虽死犹荣”,嘿嘿。”
冷卓然见黑衣人武功了得,闻其言“奉命而为”,更是不解。于是忍痛问道:“望请…相告!”
黑衣人沉思半晌,淡淡道:“他姓丛…”
冷卓然闻言,猛然一惊,遂万念俱灰,一代大侠就此死去。
此时,为首黑衣人低声道:“此间事已了,三、五、七、九堂主随我回帮中复命,余人跟二堂主暂回陵阁堂疗伤。”
众人齐声答道:“是!”话音未落,众人飞身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冷一枫已昏迷了两个时辰。这时,一阵凉风吹过,便自转醒。
他原也只受轻,苦于穴道被点,无法动弹。向四周望了望,荒无人烟。料想黑衣人不时便会回转,得先离开此处。于是他运起真气,欲冲破被点穴道,可刚提气便被一股阴寒之劲顶了回来,立时气血不畅。
他大骇,疾忙收住。忽想起爹爹曾言:“冲破穴道旨在气沉丹田,将真气汇聚一处,引至穴位,由弱至强,方可告成。”
于是,他依法运功,真气不再受阻。由于内功低微,竟花了半个时辰才冲破。亦因黑衣人匆忙离去,只使了五六层劲力而已。
冷一枫心中大喜,反向狂奔去。行了五里,辨明方向,朝仁义庄奔去。他不敢停留,行了半个时辰方至。
他悄悄摸到后院,跃上屋顶,向院内望去。无半分声响,亦无半点灯光。心中一惊:“莫非父母已经遇害?”他不敢冒然进入,又观察了半个时辰,见无动静,才跃进院内。
方落地,便惊得一身冷汗。只见尸横遍地,惨不忍睹。他心乱如麻,惴惴不安。过的片刻,冷静下来,方在院中搜寻,心中不住祷念。
待搜到前院,一眼便发现爹娘横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