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城在行政院政务部负责太初剑宗领下最大一个县的行政工作,相当于是该县的行政长官。这天早上,他如往常一样来到行政院,远远就看见秦毅在那边转悠,像是要找人。
开成失踪很多天了,而秦毅还活得好好的,赵东城最近心里总觉不踏实,这时他想也没想就朝秦毅走了过去。
“师弟,你有什么事情吗?”即便是对上如寇仇般的秦毅,赵东城也不肯丢掉谦和的风度。
“师兄好,”秦毅仿佛遇到了不知名字的熟人,很有些开心,说道:“我想找侦逻队,你知道怎么走吗?”
“哦,咱门派的侦逻队在执法处,喏,那儿呢。”赵东城指了个牌子,随口问道:“是城里出什么事了么?要是门派里边的事情你该去执教院的。”
“多谢师兄。”秦毅抱下拳,也随口说道:“有个化妆成乞丐的杀手想要杀我,那天被他同伙救走,正好我刚刚回门派时在鼓楼东街看到一个乞丐很像他,不知道进了哪一户,这才赶紧来侦逻队申请封锁搜查。”
开成?露馅儿了?赵东城心里一跳,忙拿话留住秦毅,问道:“鼓楼那一带没有巡逻弟子吗?”
“有的,”秦毅说,“我已经请那些师兄帮着守住街口了,只等侦逻队过去搜查。”
“你是叫秦毅吧?”赵东城显得很气愤,说:“什么人如此大胆!秦师弟,侦逻队出动得慢,还要召集人手。这样,我亲自带些人和你过去一趟。”
“那就有劳师兄了。”秦毅感激地再行一礼。
赵东城让秦毅稍等,他快步来到政务部发下了长官令,立马就拉起了一支由二百名高级剑士组成的小分队。这是为应对县里面突发恶性事件而常备的武力干涉部队,全都由赵东城的亲信组成。
他似乎比秦毅还要着急,人员刚一齐备战马已经牵到了行政院的前广场上,连马鞍都来不及套。
“疏忽了秦师弟,”赵东城有些为难地说道:“县里的行动队都是按照作战部队来训练的,忘了给你准备马匹,要不……你跟我一骑?”
俩人一匹马?回头再搂着?
秦毅摆摆手,也有些尴尬地说:“不行我就不去了吧,那人是个瘸腿的乞丐,挺好辨认,赵师兄过去把他擒回门派不就可以了么?”
“对,我怎么给忘了,”赵东城拍拍额头,“那师弟你等着,我把那条街上的瘸腿乞丐都给你带回来。”
一票人马飞奔而去,其他人还以为是山贼冲击了县城呢。
鼓楼东街一头挨着鼓楼,另一头紧邻大东关,赵东城带着骑兵不多时就赶到了大东关这个口上。果然有四名巡逻弟子守着街口,赵东城就在马上询问,四人说没有见过瘸腿的乞丐。
踏马进入鼓楼东街,两边全是民宅和店铺门脸儿,赵东城吩咐亲兵,挨家挨户搜寻,但有看见疤脸的瘸腿乞丐,一律斩杀,凭尸首来找他领赏。
这里分出了一百人,要先奔过街道的那头往回里搜查,还没且走,远远的一户门里就走出了一名乞丐,背个木板滑车,两手拄着拐蹦跶着便要往鼓楼方向过去。
赵东城眼尖,再加着有心,他先瞧见,瞅那背影好熟悉啊,隔大老远就认得真真的。
当时街上人不少,但瞧着马队进来都躲在两旁了,乞丐刚出来有些突兀,在空朗朗的街面上就好像秃头顶上的虱子那么显眼。
赵东城正好没下马,回鞭磕马背上腿一夹就窜了出去,同时也抽了一把剑抓到手中。
尤其谁要是居高临下观看的话,鼓楼东街上面发生的一幕就再清楚明白不过。乞丐撑着拐往前挪,浑然不知身后一匹战马正朝他奔来,马上人手中长剑都做好了横挑的姿势,只待错身之时就能一剑削去他的脑袋。
街面当中没人了,都让出了路,就这一名骑士和一个乞丐。这乞丐大概也终于注意到了两旁路人的惊容,回光返照一般猛地回过去半拉身子。
一看那情形,他魂儿都吓丢了,腿一软撇下拐就坐到了地下。这一举动救了他的命。赵东城眼觑得真切,乞丐脸上胡子拉碴的是个老头,虽然背影像,却并不是开成。
人没杀,赵东城命亲兵把这老头押回门派,而经过一番搜索也未见其他相像之人。原来是秦毅认错了。
赵东城有些懊恼,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除掉开成,否则他一旦落在门派手里,被审出个好歹来,自己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必须找秦毅死斗了。
鼓楼上面,王掌柜拍了拍开成的肩膀却没开口说话,他现在真是对秦毅有些敬服了。
得知前因后果,更是从黑瞳那里了解到开成遭遇的真相之后,秦毅马上就想到了这么一手,把无可辩驳的证据摆到了开成眼前。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么?救过你的命?那你看看他知道你暴露之后是怎样做的。
开成惊呆过后就开始笑,笑得脸疼,笑到眼泪都疼出来了。
起先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信,现在亲眼看见了,赵东城凭个秦毅临时找来的替身、凭个假的背影就要杀他,而他却认仇为亲,不惜毁了自己来给仇人当刀把子使……
天底下还有这么可笑的事么?还有这样无知的傻瓜吗?活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晚上秦毅在那小屋当中见到开成时,他已经恢复平静,而眼睛里却只剩下了空洞。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秦毅问道。
“我欠你一条命。”开成说,“随时准备还给你。”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