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还未到前堂,王道也与药童又闻见了呵斥声,“尔等是何方将领,竟然手持刀兵入长安!”
“难道尔等不知,长安外的将卒入长安不得带刀兵吗?否则视为谋反叛逆吗?!”
然而。
冲入前堂的纪灵与陈远之等将士,却是充尔不闻,面色依旧焦急的等待王道也出来。
他们已经不顾礼仪的冲入了前堂,若是在莽撞的冲入后堂,怕是会惹恼王道也。
从而不肯医治青舞姑娘,那他们百死也难无颜面对李易与李玉娘两人。
“大胆!”
“尔等敢无视安大人问话,来人拿下这叛将首领!”
然而纪灵等人的无视,却激怒了旁边的兵将,只见一人直接踏步出来,向身后的几命将士挥手,准备擒拿纪灵与陈远之。
“安将军?”
这时陈远之也怒了,眼眸迸发出冷冽的寒光,悠悠的问道,“你是那个安将军?”
随即喝斥道,“吾等乃是北庭将卒,当今陛下曾有圣谕,北庭将卒进城,可刀兵不离身!”
“你这安将军,是否要违抗圣谕擒拿我等?”
“丢人现眼的玩意,劳资在边疆血战大食,尔等在长安醉生梦死,也敢呵斥我等!”
“污蔑吾等是叛将,是谁给你的狗胆!”
陈远之怒意勃发,一个小小的校尉,也敢呵斥他,呵斥身后的忠义将士,简直狗仗人势。
安禄山虽然在长安根深蒂固,在他兼任的平卢、范阳和河东三镇节度使,受封东平郡王,镇抚东北地区,能权力滔天。
但与北庭有关系?
一北一东,北庭将卒根本就不鸟他。
想在朝堂动北庭,那也要看看李承忠的背景,可不是安禄山说动就能动的。
“什么?!”
呵斥的校尉一惊,脸色大变的说道,“你们是北庭将卒!”
“你是不是耳聋?”
陈远之睥睨的看了一眼校尉,然后又问道,“吾进门之前,难道没有通报自己的来处?”
“咕嘟……”
校尉感觉喉咙发干,一时间支支吾吾,“这…这…我……”
这时,安将军踏步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对校尉挥手道,“你退下,去府上领取五十军杖!”
而后抱拳微笑道,“原来是北庭将领,失敬失敬,在下安守忠,在此向各位将士道歉了,我麾下的小将不懂事,还请各位海涵。”
“无事。”
陈远之挥了挥手,很是厌烦安守忠这种虚伪小人。
因为这人一直就现在哪里,出声呵斥的是他,到了最后戏看够了,出来和稀泥的也是他。
这人脸皮咋这么厚呢?!
他可没功夫理会这恶心的玩意儿。
而安守忠脸皮抖动了几下,便在没有开口,眼眸低下的闪动着,不知道又在计谋什么。
“走吧。”
在门后听了片刻的王道也,对着药童低语,踏步走了门后,来到了前堂,举目看去。
本来他在安守忠呵斥陈远之等人时,就已经到了门后,但是见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王道也便停留了脚步,观察了一番。
王道也一出。
纪灵与陈远之,还有安守忠齐齐向前围来。
“先生救命啊!”
“恳请先生出手,救吾等将军之妻。”
“王神医,安禄山大人诚意请你出手一次,希望王神医给分薄面。”
众人纷纷开口。
身后的北庭铁骑与幽冥鬼军更是单膝跪地,握拳捶胸。
只有安守忠,面带笑意,语气似有威胁之意。
而王道也。
他目光却放在了纪灵等人身上,见他们战甲破碎,满身血痕发黑,可见他们曾经历过生死血战。
便躬身开口道,“众位将士一礼,老朽承受不起啊,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小月子,快快前去呼唤你等师兄回来,救治众位将士。”
至于安守忠,却是一眼未看。
这态度。
直接让安守忠眼眸阴鹫发寒,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药庐。
“师傅……”
药童小月子,看着离去的安守忠,迟疑的看着王道也。
“管他做甚,他们奈何不了为师,你还不快去。”
王道也瞪了瞪小月子,没好气的挥了挥衣袖。
这姑娘,啥都好,就是胆小。
“先生,外面马车里就是我家将军亲人,还请先生先去看看吧,吾等把手脚不妥,让青舞姑娘伤势加重。”
纪灵上前一步,神色焦急。
他本来也想称呼青舞为将军夫人,但转念一想又不妥,毕竟将军才八岁,而且刚刚只是权宜之计。
“那快走。”
王道也闻言,拉着纪灵的手,快步踏出了前堂与过院,来到了药庐门之外。
入眼只见百多名两色战甲的骑兵,死死的护卫在一辆马车周围,眼眸冷冽如刀。
他们依旧战甲破碎,身上血污一片,都发黑了,但也掩饰不住浑身的煞气。
似有人靠近,便会遭受到他们的狂杀。
“退开,让神医进去。”
纪灵大声一喝。
“哗啦!”
幽冥鬼军与北庭铁骑,齐齐退后几步。
“好一个百战之兵!”
王道也见此,叹呼。
随即伸手挑来马车帘子,便见到了里面有三名戎装战甲的年轻姑娘,有两人已经累昏在了马车里,却死死地握住手中战刀。
而只有一人,一身破碎的红色战甲,脸色惨白如霜,腹部裹着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