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战战兢兢地拍醒了被吓晕的弟弟,现在可不是装死的时候,不解决了眼前这个杀人狂魔,那他们两兄弟可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夏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俩奇葩,心中感慨万千。
眼前这两人的罪行他也略有耳闻,可谓是坏事做尽,罄竹难书。
他曾经还弹劾过这二人侵占庄田,攫取民利。
不过当时的天子是武宗陛下,也就是他二人的亲外甥,所以武宗陛下自然不予理会,留中不发,他的数封奏折石沉大海。
这便是潜藏于律法之外的特权了。
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只是一句笑话罢了。
这些无实权的外戚子弟都敢为祸一方,鱼肉百姓,可想而知那些掌握些许实权的官员所犯的罪行又会是何等惊人!
而身为“天潢贵胄”的皇室成员,平定鲁王朱阳铸的夏言心中更是清楚无比,越想越令人心寒!
这就是“太平盛世”啊!
张鹤龄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讨好地说道:“我兄弟二人得知夏阁老受了委屈,因此特意前来给您讲个笑话,让夏阁老舒缓心中郁结。”
“夏阁老何必跟我兄弟二人一般见识,把我们当成个屁放了吧!”
无怪张鹤龄现在如此低声下气,自己阿姐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们被放弃了。
他们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而且如今天子不再是自己的亲外甥,而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们还有何倚仗能够为非作歹?
而且这位夏阁老可不是如谢迁、杨廷和等会跟你讲道理的人,他可是杀人狂魔夏公谨!
这位被陛下任命为“圣命钦差”堪堪一月,便砍下了数十位贪官污吏的狗头!
得罪了这样的狠人,谁不害怕!
张鹤龄说完见夏言没有反应,便偷偷摸摸地拉着张延龄便想顺势开溜,却被夏言出声阻止了。
“慢着,戏弄了老夫就想这样开溜?”
“要不要老夫去陛下那里奏你们一本,好好讲讲你们做的那些‘好事’?”
张鹤龄兄弟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悔恨,只得转头无奈直接坐在夏言面前,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说道:“今日命犯太岁,落到您手中,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虽然他们心中害怕,但还是有着底气,夏言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毕竟他们的阿姐张太后还没死呢!
现在敢动他们兄弟二人,就要体会一下惹怒一位后宫之主的怒火!
即便你是夏言,也只能等着被阿姐疯狂报复吧!
看着眼前这没皮没脸的混账东西,夏言也很头疼。
正如张鹤龄心中所想这般,他还真不敢将这二人怎么着!
即便今日之事是张鹤龄兄弟二人欺辱他夏言在先,自己占着一个“理”字!
但毕竟张太后如今仍然执掌着后宫,即便她已经不再过问朝政,其影响力却还存在!
武将勋戚一系可是有不少效忠于她的势力!
而且越老的人越敏感,尤其是女人!
天家之人想收拾你的时候何时会跟你讲道理?
真要收拾了这俩活宝,他夏言只怕会引火烧身!
况且此事费力不讨好啊!
他们的罪行圣天子岂会不知?
不过就这样放任二人继续为非作歹,祸害他人,夏言又觉得良心难安。
沉吟了片刻,夏言突然脑海中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坏笑着出言道:“既然你二人精力如此旺盛,那就负责打扫太医院吧!”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
“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放屁!老子不干!”
这老东西是想将自己当下人使唤啊!
张鹤龄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冲上前去与他拼命,被张延龄死死地拽住了。。
他张鹤龄虽然小时候家境一般,但其父对他们抱有厚望,一直鼓励他们学习圣贤文章,进德修业,自然不会做那下人之事!
而且自从阿姐被选入宫中成为太子妃后,他们一家人便鸡犬升天,加封爵位,过着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更是不曾做过这种下人的活计!
这老东西就是在变着花样折辱自己!
夏言见状嘲讽地警告道:“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张太后已经放弃你们了?”
此话一出,张鹤龄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转变为了无尽的不安与惶恐!
原本他以为阿姐放弃自己除他们三人外,仅有陛下知晓!
因此他还是可以借着阿姐的威势欺负一下别人,不过却还是心有不安,言行收敛了许多,但他万万没想到,此事竟然已经传开了!
那以前他兄弟二人肆意妄为的时候得罪的仇家岂会善罢甘休?
一想到这儿,张鹤龄忍不住浑身颤抖,他觉得自己的小命现在岌岌可危!
夏言见状心中好笑不已,不过与这俩活宝犯下的罪行相比,这点惩罚还远远不够!
于是他故作高深地出言道:“莫要以为你们犯下的罪行能瞒过圣天子!”
“陛下不动你们,自然是看在张太后的颜面上,想给你们兄弟二人一个赎罪的机会!”
“但陛下未曾料到,你们居然敢在太医院胡作非为!”
“不管是张太后,还是圣天子,自你们被送到太医院后,便从不过问,你们就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吗?”
“老夫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底气,还敢继续为非作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