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闻韶狼狈不堪地模样引得在场众人一阵惊叹,而随后八名死士的登场可就引发了一阵恐慌。
因为他们的模样实在令人胆寒!
相比于孔闻韶的蓬头垢面,这八名死士的模样更加凄惨,浑身血污,伤痕累累,并且不少伤口已经深可见骨!
陈建同当即先声夺人,厉声呵斥道:“张孚敬,你竟敢滥用私刑!本官定要上奏陛下参你一本!”
陈建同自然不在乎这八名苦主的生死,相反,他们死了更好!
一旦有任何机会,陈建同都不介意给张孚敬扣上各种帽子!
果然如他所料,门口的文人士子已经开始谩骂了起来。
“呵呵,他们的伤势与本官毫无关系,相反本官为了保住他们可是损失了好几名亲卫!”
“陈大人想要怪罪,应该怪罪衍圣公府吧!”
张孚敬摸着胡须淡然笑道,完全没有气急败坏的模样。
衍圣公府诸人脸色变得青白交加,尤其是孔闻德被气得浑身颤抖,显然是被张孚敬方才所言给气得。
这张孚敬所言非虚,他的确损失了几名亲卫,但衍圣公府倾尽心血培养了几十年的百余名死士可是被杀了个干净啊!
孔闻德虽然想要弄死孔闻韶,但却不能让张孚敬坐实孔闻韶的罪名,不然无论如何都会牵连衍圣公府。
所以最完美的结果便是孔闻韶与那八名死士悉数“暴毙而亡”,此事不了了之!
反而还能给张孚敬扣上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对于孔闻德而言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所以他执掌衍圣公府大权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命剩余的百余名死士深夜前往御史衙门刺杀孔闻韶与八名死士。
但他低估了张孚敬身边潜伏的力量,锦衣卫的力量!
非但刺杀未曾成功,反而将衍圣公府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如今张孚敬这厮还敢于公堂之上出言调侃,实在是令人怒火中烧!
“够了!都给老夫闭嘴!”
“再敢言与此案无关话题者,赶出公堂!”
谢迁苍老沙哑的声音却极具威慑力,陈建同与张孚敬大眼瞪小眼,却是不敢再开口。
谢迁见众人安静了下来,方才出言询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乃是衍圣公府培养的死士孔十三,草民等死士皆是孤儿,自幼被衍圣公府领入府中,秘密培养为死士,并无姓名!”
“什么?衍圣公府竟然暗中培养死士!”
“好大的野心啊!”
“未曾想到这衍圣公府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还未等到谢迁开口,围观群众都已经议论开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
那可是死士啊!
豢养死士与豢养私兵无异,乃是会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
这衍圣公府怎么敢?又为了什么?
难道他们想谋逆?
原本前来声援衍圣公府的文人士子、知名大儒、官宦世家此刻尽皆偃旗息鼓,不敢作声。
开玩笑,那可是涉及谋逆之罪啊!
即便当今圣天子再仁厚无双,也不会容忍这种家族存在!
衍圣公府诸人附近的围观群众纷纷迅速退让,生怕沾染上了什么晦气。
孔闻韶见状心中大呼不“诸位不要听信其一面之词,我衍圣公府乃是孔圣后裔,怎会做出如此悖逆之举?”
不少文人士子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衍圣公府一直以来的行径为人所不耻,但的确不可能做出“豢养死士”的悖逆之举!
谢迁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孔十三,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先前所言?”
“回禀大人,孔府豢养死士之举历来有之,皆为铲除与之为敌者,包括威望超过衍圣公的文坛宗师、宣扬歪理邪说的王学门徒杰出子弟等,如刺杀江汝璧大人!”
孔十三这番回答可谓是令人胆寒!
不少文人士子回想起独领**的文坛大家骤然暴毙,一代宗师无疾而终,心中只觉寒彻入骨!
方献夫此刻早已经青筋暴起,望向孔闻德、孔闻韶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恨不得将其当场击杀!
这是“杀人诛心”之论啊!
自此以后衍圣公府在天下士子之中的威信荡然无存!
谁还愿意相信一个嫉贤妒能、心胸狭窄、心狠手辣的“文坛领袖”?
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孔闻德急得冷汗直流,心一狠咬牙切齿地高喝道:“即便豢养死士,那也只是他孔闻韶个人所为,与我衍圣公府毫无关系,我等毫不知情!”
“对!正是如此!”
“孔闻韶包藏祸心已久!”
与其牵连整个衍圣公府,不如将罪名悉数推到孔闻韶一个人身上!
为了家族而“献身”,想必孔闻韶定会不会拒绝!
他已经占用并且享受整个衍圣公府的资源大半辈子了,是时候到他为家族出力的时候了!
孔闻韶看着自家族人对自己不停地口诛笔伐,心中除了愤怒外,还有无尽的懊悔!
他怒的是这些所谓的“族人”非但未曾有过一丝救他的意图,反而将他推出来顶缸!
他悔的是当初为何心不再狠一点,将这些狗一样的东西压制到死,也不用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先祖的颜面!
“孔闻韶,你可有话说?”
谢迁冰冷至极地话语令众人安静了下来,并且将目光悉数聚集到了孔闻韶的身上。
孔闻韶阴狠怨毒地转身望了一眼自己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