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饮茶,最消疲倦。
这厢,伍无郁他正打算倒第二杯茶,楼下却是有人轻喊。
“大人?”
鹰羽无事,自不敢叨扰于他。
因此伍无郁当即放下茶壶,皱眉道:“何事?”
“外面来了一名叫叶诚的,负伤而回。恭队正寻人救治,命卑职禀报。”
叶诚,负伤而回?不是去找娘们了吗……
眼皮一挑,正好左右无事,于是他便迈步走了下去。
一侧院内,刚刚进入,恭年便上前道:“大人,身中十三刀,十二刀都在背后。”
嗅着血腥味,伍无郁眯眼道:“人怎么样?”
“体魄强健,撑住了。过一会,就能醒。”
迈步入堂,只见一名大夫正在擦汗,看到伍无郁后,连忙行礼。
摆摆手,他正欲询问,却见床榻上趴着的叶诚竟是低哼起来。
走上前,伍无郁缓缓蹲下,看着叶诚的缓缓睁开的双眼,笑眯眯道:“怎地,弄得这么狼狈?”
叶诚目光触及伍无郁,顿时泪光几闪。
“银子……银子没了……等我伤养好,给你……找回来……”
“别哭。”伍无郁含笑拍了拍他,“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贫道就好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
站在院间,伍无郁忍不住哑然失笑,“跟个委屈巴巴的小孩似的。”
“他本就年岁不大。”恭年默默道。
“是啊,”喟叹一声,看向恭年,“贫道似乎年岁也不大啊,刚怎有种为人父的感觉?”
“大人乃是人中龙凤,智谋过人。怎能以年岁相较。”恭年一派正色道:“大人以亲子待我等,我等必以恩父回报!”
看着面前脸色深红,岁至中年的汉子,伍无郁还是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恕在下办不到,实在没法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明日,他这身伤的来龙去脉,一刀一痕,贫道都要知道。”
撂下一句,伍无郁便迈步走向了观机楼。
欲将取之,必先与之,欲要得其忠,必先施其恩。
“是!”
恭年在后默默一拜,然后大步离去。
职位是齐州队正,但在这鹰羽衙门,他带些人去办事,还是没人会推辞的。
————
次日一早,伍无郁便看到案头,放着一份折报。
翻看一看,顿时嘴角抽搐不已。
感情叶诚是……被人仙人跳了?
安化县,红烟馆?
“大人,叶诚醒了,执意要走。”
“知道了。楠儿,我带这小子去一趟,今夜回来。”
安化隶属神都辖制,并不远。因此他淡淡回应一句,便起身准备下去。
见此,楠儿皱眉道:“你去作甚?这些事交给底下人办不就是了?烟花之地,平白污了身份。”
脚下一顿,伍无郁含笑道:“吃醋了?要不一起?”
啪啦啦,他被一摞密报砸了下去。
果然,前几天贤妻良母的形象,都是假的。
嘟囔着,便看到楼下恭年挡在叶诚身前,似在劝说什么。
“要去作甚?”
伍无郁笑着上前。
满身细布缠裹的叶诚低着头,手握长枪低语道:“把银子给你找回来。”
轻笑一声,伍无郁眯眼道:“着人备马,选一队鹰羽随贫道去安化。”
“是!”
……
…………
“架!!”
二十余骑奔腾而出,伍无郁侧头看了看叶诚,眯眼道:“贫道未曾想,你也会去那样地方。”
绷着脸,叶诚沙哑道:“进京找你,到哪找不到睡的地方。还得寻人打听,就……”
“呵呵呵……”
笑了一阵,又道:“伤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架!”
一路疾驰,很快他们就到了安化县所在。
“红烟馆?”
架马未下,看着面前紧闭门户的奢靡店面,伍无郁呲牙一笑,“撞门。”
“是!”
两名鹰羽马鞭一甩,径直撞碎门户,跃马而入。
“啊啊啊啊啊……”
“什么事,什么事……”
“怎么了?”
“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里间的混乱,伍无郁手执马鞭,亦是架马走了进去。
一名脸上浓妆艳抹的女子上前,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叶诚的脸,眼中顿时闪过一道诧异,然后心中想了片刻,咬牙道:“这位大人,此事是我红烟馆办的不对,愿将银子奉还,那画眉也给你们。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去,把画眉带下来。”
伍无郁什么话都没说,这老鸨就说了一大通。显然在这京畿地面上混的,没一个傻蛋。
敢光天化日纵马而来,来头岂会小?
没有理会,伍无郁淡淡道:“去,把牌子给摘了。”
“别!”老鸨急声道:“大人,是老身有眼无珠,办了错事。不过既然这位小兄弟没死,可否放我一马?我愿再出一千两!”
“摘!”
“大人,我红烟馆背后可不是没人……”
咔嚓,砰!
匾额倒地。
伍无郁拿着马鞭,轻敲着马头,打量着店内之人。
只见一名身躯娇小,面容清秀的女子颤颤巍巍道:“叶郎,不干我事……”
回眸看了眼叶诚,只见其面色发黑,一眼不发。
唉,怎么明明是装一手的机会,到了此刻,却又觉得无味呢?是因为地位境界不一样了吗?
没理会老鸨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