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架着,坐上了不知什么物件上,然后一摇一晃,行在宫道间。
是去观星殿吗?
没有睁眼,鼾声依旧的伍无郁心中暗想,此时入夜,宫门应该不会开吧?
然过了小半个时辰,却听近下一道声音响起。
“国师大人醉了,还不来扶着你家大人?”
“是是是……”
回话的声音很耳熟,他听出来,是恭年的声音。
到了宫门?
手指微微一动,他继续装作酣睡的模样,一动不动,任由别人把自己扶到马车上。
刚一入马车,伍无郁紧闭的双眼便睁开,眼底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
“梁王下的套?他不是女帝一党……等等……太子……太子之位……”
眉头紧皱,伍无郁心中似是参悟出了什么,而后喟叹一声,头依在车壁上,神情漠然。
这一党,那一派,当真划分的如此清明吗?
他们跟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又是真假?是演给自己看到,还是……
恍惚间,他又迷茫了。
庙堂如沼泽,他刚看出表面浮木枯枝,正洋洋自得,谁知下一刻,底下便有一段蛇尾晃出水面,搅起波澜,然后复归沉寂。
“所有的事,都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啊……朝堂上,终究是没有绝对的敌友,只有利害。”伍无郁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叹气道:“亏自己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怎这点道理,还得亲身体会?”
不过还好,最少在女帝这,他还算处理的妥当。
至少,女帝喜欢他这个样子,不是吗?
胡思乱想着,他便依着车壁,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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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仅有一盏烛火,散发着光亮。
照亮的地方,也仅有桌案方寸。
女帝坐在案前,沉默了半响,这才沙哑道:“今夜东宫,听到的,看到的,有多人?”
“回陛下,共七十九人。”
黑暗中,一道喑哑地声音响起。
“把那些靠不住的人,处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女帝吹灭烛火,摸黑上了榻,“今夜的事,外间只能知道,朕与国师同案而食,把酒言欢。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
“是!”
躺在榻上,盖好锦被,女帝睁着眼,看着眼前黑暗,咀嚼一声伍无郁的名字,然后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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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无郁是被一阵喊杀声惊醒的,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一柄长刀,刺入车壁出现在他的眼前。
又是……刺杀吗?
伍无郁没有惊慌,静等外间厮杀。
很快,乱声止住,这柄长刀也被人拔了出去。
车帘被掀开,头面染血的叶诚手持大枪,与恭年一起看向车内。
当他们看到伍无郁淡然的模样时,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
“大人没事吧?”
恭年拱手道:“贼人共有七名,斩杀四人,逃去两人,抓了一个。弟兄们伤了五个。”
看着车壁上留下的刀眼,伍无郁抚摸一阵,幽幽道:“还活着的,将其带回衙门,严刑拷打,别让死了。”
“是!”
马车继续启程,伍无郁揉了揉眉心,又是一叹。
自己受张安正的影响,当真不小。不过也是,他算是自己来这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还位高权重,因此自己自然处处向他看齐。
以至于面对行刺,也学着他淡然的模样,不予追究,不予核查。
这样……是不对的!
要弄清楚这次行动的意义,背后之人,目的何在,是行刺,还是震慑?如此,才能真正做到,心中有数。
“不行啊,看来得催一催展荆了,鹰羽改制,要加紧行动了。不把鹰羽充分利用起来,很多事,颇为麻烦。”
就这样想着,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
“大人,到了。”
掀开车帘,伍无郁走下马车,看着不远处被绑住的黑衣人,冷声道:“压入地牢,什么都别问,找几个好手伺候他几天,看他自己什么时候想通,再说。”
“是!”
径直入了衙门内,登上观机楼。
每一层值守的鹰羽都是赶忙在楼梯处,恭敬见礼。
“大人!”
“大人!”
“……”
沉着脸走上六楼,忽然发觉有些不对,侧头一看,只见六楼被人整理了出来,而上官楠儿则默默坐在案后,背对着他。
停下脚步,伍无郁走过去问道:“怎在六楼?”
背影一僵,楠儿缓缓起身,低着头道:“我想在六楼住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
心中本就事多,他还想着回来后跟她好好说说话,但见她这样,顿时无名火起。
“别闹,跟我上去。”
闻声抬头,楠儿勉强笑了笑,“我来月事了……”
“谁说那个!”伍无郁瞪了她一眼,皱眉道:“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想跟你说说,也好帮我拿个主意。”
“明天吧……你也累了,今晚先上去休息吧。”
见她固执,伍无郁顿时也恼,干脆开口道:“我知道你今日进宫了,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不在乎。你……”
话没说完,就见楠儿眼神复杂的看向他,“我会做什么?又会跟陛下说什么?”
思绪杂乱,心情颇为不好的伍无郁干脆甩袖,一脸不耐道:“我已经说了不在乎,你别扭个什么劲?”
没曾想,她却依旧目光定定的看向他,“你说,我会跟陛下说什么?”
闭口不言,伍无郁看着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