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辉煌如故,仿佛万年也不会改变一样。
伍无郁怔怔看着身侧盘龙柱上的龙爪,那龙爪分明,鳞片覆以金漆,三根尖锐更是分张开来,极为霸气。
他在发呆,朝堂上却是喧闹非凡。
众多的官员大臣,纷纷激昂高语,持笏怒声,旁征博引。
漫天唾沫纷飞,只说一点。
就是要求严惩伍无郁。
起初他在一旁还能耐下心听一会,可后来就没兴趣了。
翻来覆去就是圣人如何,我辈如何,生民如何……
着实烦腻的很。
“说完了吗?”
终于,女帝淡淡开口,扫清了这满朝的纷乱。
众臣禁声,只见女帝缓缓侧头,看着还在盯着盘龙柱发呆的国师,眯眼道:“国师,他们说的够多了,你呢?你可有话要讲?”
拱手一拜,伍无郁漠然回头,视线一一扫过,眼中满是嘲弄。
“妖道焉敢如此?!”
有人受不了,当场跳出来怒喝道:“害我百姓,竟还敢如此猖狂?!”
“宫外之地,人人恨不得痛杀于你!”
“请陛下明鉴,诛杀妖道!”
“诛杀妖道!”
“……”
轻轻掂量一下手中的板笏,伍无郁迈步上前,路过张安正时,还冲其颔首微笑,然后下一秒,便抡圆了板笏,狠狠扇在了那出声最高的人脸上。
一下不止,他在此扬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下又一下,痛砸下去。
所有人都愣了,谁也没想到,国师竟敢如此行事。
当他起身时,手中板笏已然尽染血水,那人也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抬眸看着四周,伍无郁沙哑道:“真该让你们去陇右看一看。”
说完之后,便转身看向女帝,躬身道:“陛下,差不多了,召见使者吧。”
这……
众臣大怒,就要上前。
却见女帝嗤笑道:“来人,冯安出言不逊,君前放肆,拉出去斩了。抄其家,其族永不录用。”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队侍卫披甲入殿,将地上被伍无郁打得昏死的那人,拖了出去。
伍无郁没有留手,他是真的昏死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等到杀头时,不会恐惧害怕了。
女帝这一下,立刻让那些群情激奋的大臣们,回了神。
沉默了片刻后,便一一回归本位,不再开口。
圣人?忠臣?为民请命?
眼底闪过一道嘲弄,女帝淡漠道:“召,西域使者。”
“西域使者,觐见!”
西域使者,皆在偏殿等候,因此此间发生之事,他们并不知晓。
当他们来到大殿后,虽然感觉这大周朝廷的气氛有些古怪,但还是上前见礼。
然他们还没多讲,伍无郁便冷冷道:“在陇右教会你们的规矩,这就忘了?”
仅是迟疑了一会,他们果然屈膝跪下,齐声道:“下国使者,参见大周皇帝陛下。”
见到这一幕,众臣皆是心中一突,国师好大的威势啊。
女帝却是高坐尊位,露出了一抹笑意,“平身吧,尔等此番一同来使,可是因前些时日马匪之事,来请罪的?”
将骑军说成马匪,其间利害,伍无郁早已禀明,皇帝自然清楚。
众使臣一愣,然后便见安丘三国使者躬身道:“下国督管不力,致使境内马匪,冒犯天朝。我等特来向大周皇帝,请罪。”
“请罪,就该有请罪的样子。”
伍无郁眼泛冷意,嗤笑道:“尔等之王不亲来,也就罢了。怎地连个王子都没派来?还有,赔罪之礼呢?是打算割城几座啊?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
“这……”
三国使者一愣,呐呐不知所措。
见此,女帝摆摆手道:“国师,好了。能来请罪,便好。我天朝上国,何必咄咄逼人呢?”
“陛下圣明。”
女帝白脸,他自然就是黑脸。见她老人家出来,伍无郁自然不会多讲。
“谢大周皇帝宽宏。”
“尔等千里跋涉,路途遥远。不如就在神都多留几日吧。”
“是。”
接下来,一番客套之后,女帝便让礼部官员负责招待,朝会也就散去了。
不过离开大殿之后,伍无郁并没有径直离去,而是转道去寻女帝了。
君臣相对而坐,女帝率先开口道:“这西域使者,说是来朝贡,但朕瞧着,却不像啊。”
废话,你见过两手空空来朝贡的?
心中嘀咕一句,伍无郁眯眼道:“大半是为了打探而来,陛下看着吧,他们在神都这几日,不会安生的。”
“唔……听之任之,还是该严加管束?”
女帝发问,伍无郁沉吟片刻,然后眯眼道:“陛下可知,臣为何要答应他们来?”
“无郁另有深意?”
“正是。”
微微正色,伍无郁沉声道:“三日之内,五万悍骑成高冢。他们必定是为了打探这件事。而荒丘岭之战,抛开计谋,火药陶罐,便是重中之重。”
“这一点你可放心,朕早已命人严加把守,事关此事者,无论人、物。皆在掌控之中,他们打探不到什么的。”
抬头直视女帝,伍无郁缓缓摇头道:“不,不能藏着掖着,反倒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们……亲眼瞧瞧!”
“什么意思?”
咧嘴一笑,伍无郁沉声开口,“陛下或许不知,此物发作起来,极为撼人心魄。简直犹如惊雷一般。荒丘岭之战,臣便是靠六百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