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入秋之后的第一场雨,到了。
站在檐下,看着面前淅沥小雨,伍无郁眉头紧皱。
“城隍庙与楚北歌,皆无消息传来?”
身侧恭年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道:“是……各院正在竭力搜查,想必……”
说着,他便讲不下去了。因为这三日以来,这句话他每日都说了不下七八次。
“楚北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左腿还有腿疾,面貌特征尔等也知晓了。”
伍无郁漠然望着面前雨帘,寒声道:“可过去多日,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贫道给杨砚打过招呼,各地关卡衙役,皆配合尔等,可你们呢?你们就是这么办差的!?”
恭年连忙躬身,身后一众分院主亦是头颅低垂,不敢出声。
就在他心中烦躁愈演愈烈之时,雨幕之中,一道身影却是跑来跑去。
“呆子?”
呢喃一句,伍无郁望着他皱眉道:“卫长乐最近在忙什么?”
以往他很喜欢跟在自己身边,可自打进了这楚府,似乎就经常不见,也不知去了哪。
身后恭年闻此,连忙道:“小卫大夫这几日经常在城里,去给人看病,也不收诊金……”
正说着,卫长乐便跑进了檐下,浑身湿漉漉地。
而他刚刚避雨太急,一直低着头走路,此刻到了檐下,才看到伍无郁一众,当即愣了一下,然后眼神下意识避开,喊了声,“大哥。”
见此,伍无郁心中不禁狐疑起来。
这小子怎么性子变了这么多?以往可是闹腾的很。
不等他开口询问,卫长乐便苦笑一声,“我……我去吃点东西。”
“别急。”
拦下他,伍无郁眯眼道:“最近,你忙什么呢?”
脸色苍白,卫长乐有些失魂落魄,眼神更是迷茫之余,多了些慌乱。
“没,没什么……就是去给人瞧瞧病……”
“给人瞧病?我看你要得病了!”
语气陡然提高,伍无郁沉声道:“你一定有事,到底怎么了!快说!”
被呵斥声吓了一哆嗦,卫长乐缩着肩膀,垂下了头,湿透了的鬓发贴在脸颊上,有气无力道:“大哥还要忙大事,就别管我了……”
“说。”
这次他到没有刻意训斥,但这平淡地一个字,却满是不容置疑。
眼圈微红,卫长乐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竟是一下子哭了起来。
“大哥,我要死了……”
看着这呆子的模样,伍无郁顿时愣住,好一通安抚之后,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自进楚府以来,他见伍无郁忙得很,便自顾自的准备出城找些乐子。
起先还好,可当他给一名叫小雪的女子治病时,却被其下了鬼咒,不按照这小雪的话去做,就会鬼咒复发,被恶鬼噬魂而死。
听完之后,伍无郁顿时眉头紧皱,然随即,便双眼流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这个叫小雪的女子,以此来威胁你后,都让你做了什么?”
“让我每日准备一些吃食,放到……放到楚府东花园的假山下,说是要供奉恶鬼,这样才不会让鬼咒复发。”
卫长乐生无可恋,抽泣着说道。
楚府东花园?
伍无郁侧头看去,恭年当即回复道:“大人,那里便是弟兄们,常见鬼影之地。”
“莫非……真有鬼怪作祟?”
江南西道的控武院主喃喃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收声。
只见伍无郁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看着康守道:“去,将那叫小雪的女子,带来。”
同样一脸笑容的康守当即拱手领命,上前开始细问卫长乐,然后大步离去。
站在檐下等候的伍无郁笑眯眯地问道:“那女子是否还跟你打听了关于贫道的事情?”
“是啊。”
卫长乐耷拉着肩膀,破罐子破摔道:“问了鹰羽卫最近在做什么,问了为什么要住在楚府,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
脸上笑意渐浓,伍无郁眼底却是泛起一抹冷意,“那你如实说了?”
“对啊。”
卫长乐理所当然道:“跟她说不知道啊,我本来就不知道。”
说着,他眼眉一苦,纠结道:“大哥,我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她可是说了,只要我敢乱说,一定会被恶鬼噬魂的……唉,我还没给家里留后呢,我爹指定又要骂我了……
还好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听不到了……”
听着他的自言自语,伍无郁摇头轻笑,伸手敲了一下,淡淡道:“贫道所在之地,万邪皆辟。莫说你是被那女子哄骗了,便是真的……”
说着,他抬头看向落雨,冷声道:“贫道倒要看看,何方小鬼,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话音一落,雨幕之上的阴云中,轰隆一声便闻雷鸣。随即雨势,愈大。
“可是……我亲眼见她喷水于纸,让恶鬼现身啊……”
伍无郁没有搭理,一旁的分院主则淡笑上前,为其解释着什么。
“江湖骗术?不会吧……”
“是真的,小卫大夫不信,一会在下就为你展示一二。”
“也就是说我不会死了?”
“这是自然。国师大人身边,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接近的。”
“……”
就这般,约莫两刻钟过去,然后就看到康守带着几名鹰羽,快步而来。
而他们当中,一名女子正被架着。
“报!大人,小雪带到!”
康守一身斗笠在身,伫立在雨幕之中,拱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