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先生如此大度,王二少爷不由有些羞愧,“先生高德大度,晚辈愈发觉得之前行事幼稚,惭愧难当!”
“王二公子不必如此。”
王二少爷拱手,“先生唤我弘文便可。眼下府中人心惶惶,每日都有猝死暴毙之人,而剩余的人也是日渐憔悴,危在旦夕。”
他轻叹一声,“就是这么个情况。”
李文楼抚了抚胡须,暗忖道:
“这天下就没有无中生有之事,这二少爷明显还有所隐瞒,寻不到源头,如何对症下药对付木妖。”
都怪这个离谱的系统,明明可以调动搜寻浩如烟海的典籍记载,愣是就没有对付这等作祟小妖的法子!
李文楼越想越气,一张老脸咬牙切齿,狠狠不已。
王弘文疑惑的看着莫名其妙怒火腾腾的李文楼,“李先生?”
“哦”李文楼抬眼看他,“经我用神眼观测,你所染的并不是病疫。”
王弘文眼角微微抽搐,“那是什么?”
李文楼俯身靠在桌上,直直的看着王弘文,“乃是妖物作祟。”
王弘文瞳孔爆缩,清了清嗓子,不由自主的猛喝了一口茶,“哦……原来如此……先生可有除妖之法?”
李文楼坐直身体,缓缓站起身来,“今晚言尽于此,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半月前怪事的开始,你们做了什么,想起来了,西坊市中来寻我。”
王弘文抿了抿嘴唇,“先生不信我?”
李文楼轻笑,已走到门边,江庭昀轻轻为他开好门。
“你信自己么?”
李文楼说罢转身出了雅间,江庭昀默默跟上。
王弘文并没有追,只是坐在桌旁,右手无意识用杯盖敲击着茶杯,看着窗外怔怔发呆。
……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江庭昀突然开口,“先生,王二少爷并不像有所隐瞒的样子。”
“咕噜噜~只顾着装腔作势,东西都忘记吃了,透!”
江庭昀微微有些好笑,先生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咳咳”李文楼轻咳两声,淡淡道:
“有没有隐瞒,明日你便能知晓。闲话少说,饿死老夫了,先找吃的!”
“好!”
……
第二日,李文楼二人于辰时(早上八点整)准时来到摊位上,破烂的桌子旁,已蹲了一个人,是个令行人退避的凶神恶煞的光头。
李文楼走上前去,“怎么,‘戊’字大统领想了一晚仍是不服,要来和我决一死战?”
光头笑眯眯站起身来,“那不能够,先生,我今日专程为了道歉而来。”
说着站直身体鞠了一躬,“先生,我错了!昨晚我连夜整改了琼刀帮欺压百姓的不良习气,第二件事便是来回复先生。”
李文楼摇头失笑道:
“今日怎么这么有礼貌?”
他摸着朝阳下有些刺目的光头,“昨日南宫先生……算了不说了,这个摊位太寒碜了,先生请跟我来!”
李文楼摇了摇头,缓缓跟上,心中暗道:
“这家伙这个模样还挺讨喜的,若是不知道他狠毒残酷,霸道跋扈的一面,我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可爱’的好光头!
可是好与坏,善与恶,世事纷扰,谁又能辩得清,看得明?”
三人行不足半里,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店铺旁停了下来。
店铺装璜采用南部深山中特有的朝阳木所制,古色古香,给人一股沉稳深幽之感。
玄黄色的大门之上挂着一幅牌匾,上书“潜龙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光头指着那大字,“这是南宫先生亲笔所写。”
李文楼赞叹道:
“笔锋钟灵敏秀,虚旷缥缈,先生好书法!”
光头挠了挠头,这个他也不懂,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只好引着李文楼两人往里走。
店铺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黄布描绘的八卦阴阳图,震撼人心。
布前是一张不知品种的木材所制的墨黑色桌子,厚重沉稳,桌上算卦应有的铜钱、龟甲,筒签之属样样俱全。
两侧是各式各样的古朴器玩,将整个店铺的幽静典雅氛围整个融合贯通起来。
空间不大,却极尽精美大气,是李文楼做梦都想不出来的布局。
李文楼左顾右盼,叹为观止,嘴上却是淡淡道:
“‘戊’字大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光头已走至门边,“南宫先生听闻我毁了你的摊桌,十分过意不去,便布置了这个小店,还望先生不计前嫌,权且收下。”
李文楼心花怒放,装模作样躬身道:
“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先生,人家都跑了。”
李文楼抬头,店门口哪还有光头魁梧的身影?恐怕是怕自己拒绝完不成任务罢。当下摇头笑道:
“随他去吧。”
说着绕到桌后坐定,轻轻的抚摸着光滑微凉的桌子,赞不绝口。
江庭昀来到李文楼身后站定,李文楼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坐着罢。”
“江庭昀!”
李文楼话音未落,一声怒吼已传入门来。
李文楼皱眉看去,只见门口密密麻麻的,尽是清一色黑袍的神龙教执事。
当先的两位戴金色面具,神龙教居然同时出动了两位天龙执事!
看这模样,今日之事只怕无法善了了!
李文楼站起身来,拍了拍江庭昀的肩膀,轻声道:
“放心吧,今日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指头!”
“先生为何屡屡不顾一切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