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字大统领低着头不说话,既不辩解,便是承认无疑。
南楚王冷哼一声,“三江会‘戊’字大统领,目无王法,恃众逞凶,罪该万死,着:即可押送天牢,秋后问斩,以儆效尤!”
话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可是姜文焕怎肯就此罢休,他上前一步,朗声道:
“回禀父王,此贼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是此番大劫,让整个南城生灵涂炭,只斩此一人,恐不足以安民心,不足以平民愤!”
南楚王神色玩味,“依焕儿之见,此案该如何论处?!”
姜文焕看向百官的方向,怔了一下,旋即咬牙道:
“此番火劫,虽是三江会‘戊’字大统领一手操纵,但不难看出三江会实力之强,气焰之盛,已达到如日中天的程度,若不就此将国之窃贼,城之毒瘤连根拔起,定然后患无穷!”
被姜文焕如此相逼,南楚王神色仍是不冷不淡,他看向百官道: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列班中走出一位老者,颤巍巍躬身跪倒在地,朗声道:
“启奏王上,此番只一个大统领,便将我离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是故老臣以为,此案的重点不在这位光头男子,而在于三江会,若是没有如此强大的黑帮三江会,昨夜之损失,何至于此?!”
又有一名官员出列,跪地高呼,“臣附议,剪除三江会!”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附议声连成一片,文武百官竟有半数以上跪地附议。
南楚王怒极反笑,“好!”
他看向姜文焕道:
“那么此事便让焕儿全权处理,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除黑帮,诛国贼!”
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早知如此会令父王如此龙颜大怒,他又怎会如此鲁莽,竟连国师明天昊一次又一次的眼神提醒也弃置不顾?
木已成舟,如何后悔亦是无用,姜文焕硬着头皮答道:
“儿臣遵命!”
“退朝!”南楚王已站起身来,大袖一甩,往后庭走去,“顺天监两位大人留下。”
百官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着散去,李文楼跟上白小菱,来到后庭门口等候。
“二位请吧。”门口的太监恭敬开口。
白小菱两人跟随太监入得后庭花园,正值盛夏,百花争艳,花团锦簇,李文楼顾盼流连,而身为女孩的白小菱却是目不转睛,将一个不苟言笑的监正大人形象演绎得天衣无缝。
两人来到小湖边的亭子外,南楚王已在亭中做好,并亲手烹着茶,瞥了静静站立的两人一眼,南楚王失笑道:
“还不进来坐着,让本王请你俩么?”
“哦,好!”两人躬身步入,分坐两旁。
南楚王一心烹茶,手法娴熟,李文楼二人乖巧的坐着,三人一言不发,亭中只有沸水蒸腾的“咕嘟”声,还有茶壶高悬,细水长流的“叮咚”声。
良久,两杯清茶放到二人面前,南楚王伸手示意,“尝尝看。”
李文楼看着白小菱,白小菱目不转睛,乖巧得如一只布玩偶。
南楚王摇头一笑,只好自己先抬起茶杯,“抬杯!”
白小菱如同解除了封印,立即伸手抬杯,这个举动吓了李文楼一跳,这狐狸今天行为怎么如此怪异?
缓缓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温润,浮香四溢,满口香醇氤氲,仿佛有抚慰人心的作用,整个身心都舒缓下来。
“我这珍藏如何?”南楚王看向李文楼。
李文楼又抿了一口,“堪比仙露琼浆!”
“哈哈……”南楚王合不拢嘴,“文楼性格深得本王之心!”
称赞恭维的话谁不会说?这难道不是明目张胆的抛宠幸吗?不是吗?
李文楼放下茶杯,“王上谬赞,事实如此。”
半个时辰下来,两人已饮了数杯,交谈甚欢,而白小菱仿佛知晓今日自己作为陪衬的本分,如一尊木头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若不是偶尔跟着笑两声,李文楼都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这段时间在顺天监查了不少案子吧?”
终于,在谈天论地了半个时辰后,南楚王终于把话题引回现实。
李文楼知道,一个月来的所有奔波,已经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回禀王上,一个月来劳碌奔波,趣事倒也见了不少……”
南楚王神色好奇,“哦?都有些什么趣事?说来给本王涨涨见识。”
李文楼斟酌片刻,眨眼道:
“可能是微臣见识短浅,不过是一枚赤红玉佩,一只蓝婴貂,一头鲭鱼精罢了。”
“鲭鱼大王的故事本王倒是听说过一些,阶下之囚而已。蓝婴貂又是什么新奇的物事?”
李文楼喝了口茶,“乃是方外术士豢养的一只妖貂,毛色艳丽,尿液有惑人之效。奔走如风。”
南楚王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文楼,“有机会本王也得捉一只来把玩一番……那么赤红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哦。”李文楼掏出从“情郎”后颈夺来的赤红色玉佩,上前递给南楚王。
南楚王眼神一闪,“此物文楼从何得来?”
李文楼思考片刻,“这是微臣某日下朝内急,寻地方如厕之时,在怡宁宫外拾得,原本只觉漂亮,但佩戴之后惊觉有平神静气之妙用,是故想要献给王上。”
南楚王微微一笑,“文楼有心了,那本王便却之不恭了?”
李文楼嘴角微勾,“王上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