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年在冷宫之中,体贴母亲、照管几个弟弟的皇长子到那里去了?更让朕痛心的是,太子私下居然如此的不检点。身为我大齐堂堂的当朝太子,未来的大齐帝王,居然私下豢养男宠。甚至在母亲重兵期间,还不忘与男宠偷情。”
“朝中诸臣,曾有不少人上书,希望朕能让太子参与国事,以便可以积累理政经验。朕也曾经希望他能担当起来,为朕分忧。可他怎么做的?拈轻怕重,见到有利的事情便上,见到没有好处的事情,躲的远远的。这样的太子,朕又如何敢将国事托付?”
“朕不是晋武帝,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虚名,连一个白痴都可以坐稳太子之位。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太子选择正确与否,关乎着社稷的安危。朕当初立他为太子,一个是出于稳定朝局所需,另外一方面便是看中了他在冷宫之中,表现出来的仁孝。”
“可朕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先生有所不知,景、瑞二王那封檄文上所述,朕经过暗中查访,除了阿九遇刺一事非他所为之外,其余的事情居然都是真的,无一是捏造的。”
“他若是洁身自好,又何必担心被别人抓住不放?若是遇事不拈轻怕重,但凡稍有一些敢于承担,朕又何苦抓着权不放?单单每天批折子,都快要累了一个半死?他的心思哪有放在朝政之中,恐怕九成都放在了怎么与自己兄弟勾心斗角之上。”
“既然他不争气,那就别怪朕绝情了。这江山是祖宗百战方才打下的,朕决不能送到这样一个人手中。”说到这里,皇帝的语气不是一般坚决。态度已经很明显,他这是下决心准备废除太子的储君之位了。
面对皇帝语气之中的杀意和决绝,郭太医很明智的没有说话。他是一个明智的人,知道自己在皇帝身边是一个什么地位。说是老友,但说白了就是垃圾桶和一个倾诉对象,外加一个可以站在中立角度,帮着皇帝分析问题的,不是谋臣的谋臣而已。
自己之所以被皇帝,一直称之为挚友。是因为自己分寸一直都把握的很好,知道什么东西自己该参与,什么东西自己不能参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废立太子一事,是皇帝的家事,但更是国之大事。自己既不是国之重臣,也不是皇亲国戚。参与太深,反倒不好。
所以郭太医还是决定,将此事岔过去为好:“皇上,那您看郑州那边的事情怎么解决。英王已经多次上折子,催促朝廷拿出相应的善后法子。如今汝州叛军已经解决,皇上您也该拿出一个善后法子了。总这么拖着,臣担心要生变。”
闻言,皇帝微微一愣,但随即便明白了郭太医话中的意思。只是皇帝摇了摇头道:“朕又何尝不知道,郑州究竟该如何善后,已经到了不能再拖下去的地了。可朕想了几个法子,都感觉不是太好。依老友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听到皇帝征询自己的意见,郭太医微微沉思了一下后道:“皇上依臣所见,既然眼下您已经委英王为郑州处置使。在此事上,您不妨干脆撒手,让英王全权处置此事。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品一品英王在政事上的能力。”
“老友此言甚得朕心,那就按照老友所言去办。朕一会回宫,便给阿九发一道明旨。”说到这里,皇帝突然想起宫内的那些弹劾奏折,苦笑道:“阿九有这个能力,将此事处理好。朕只是有些担心,这么一来不知道又要搞出多少风波来。”
“皇上喜欢英王的,不就是这个敢于担当的性子吗?若是英王一切都墨守成规,皇上您又何必将他放在郑州?不过皇上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英王虽说有时候多少好偏激,但为人还算是老成持重。风波会有一些,但不会太大。”
“臣还是那句话,您的这个儿子,有时候做法看似草率,实际着眼点却是很准。就像这次他在郑州大开杀戒看似鲁莽,但实际上也是看准了很多的东西才动手的。比如您,就算那些朝臣闹得再欢实,可您不是还一样该保他也得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