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话音落下,蜀王沉吟了良久后断然道:“树挪死、人挪活,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破釜沉舟。就依先生所言,咱们马上便返回川中。不,直接去川西路,与那三万大军会和。只是在川西路,无人能阻挡住本王,这一点本王还是有信心的。”
“但出了川西路之后,咱们又该怎么办?本王的那三万大军,骑兵不过三千。一旦进入陇右,面对陇右边军诸部,以及西京大营那五万人马四面围堵,咱们恐怕连陇右都出不去。陇右边军战力虽说不如山西、河北诸路,但绝对不是本王那三万未经战火的大军可比的。”
对于蜀王的担心,老者想都没有想到的直接回答道:“此次去西域,绝对不能走汉中、陇右。咱们走松州、积石城、大非川吐谷浑故地,经青海以西吐蕃诸部地盘,翻过祁连山直接进入河西走廊。这一路虽说苦了一些,但也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开,朝廷大军的围追堵截。”
“老朽这次入京之前,已经命人在松州置备了大批的粮草,还有两千头的骆驼。并命原来隐藏在泸水以西诸军,陆续开始向松州集结。松州的官员都是咱们的人,边军只有一千多人。即便发现了,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至于向导,王爷不用担心,老朽早已经准备好。”
“等到朝廷这边接到消息,咱们早就出关了。老朽在城外已经备下了快马,只要王爷出城咱们可以立即赶往松州,但川中绝对不能再回去。您这边一离京,成都那边恐怕立马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回川中,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老者的安排,蜀王尽管多少还有些犹豫。但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也是最后一条生路的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就按先生所言。咱们分头行动,先生安排本王眷属转至松州汇合。本王将京城的一些事情做一个最后了解。”
“从郑州到京城,快马加鞭需要两日。若是按照正常速度,则需要五到七天。而那个贱种,担心本王会最后一搏,这一路上绝对不会轻易冒险。他从郑州出发到京城,应该在七天左右。这样,咱们就定在五日后出发。京城中有些人,到了该让他们消失的时候了。”
对于蜀王的安排,老者微微琢磨了一下。却是摇头道:“王爷,英王行事天马行空,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而且您在京城,多停留一日,危险便高于一日。一旦皇上有所察觉,换一个地方软禁您,那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最多四日之内,咱们必须得离开。”
“而且王爷,在您出关之前绝对不能离开成都。眼下皇上必然会派人在蜀王府四周,进行严密的监视。王爷家眷目标太大,若是王爷家眷突然全部离开蜀王府,肯定会引起皇上的怀疑,也很难摆脱掉南北镇抚司的追踪。到时候,咱们的全盘计划都有可能暴露。”
“松州那三万军马,可是王爷最后的本钱。一旦被朝廷发现,调集大军四面围剿,王爷可就真的成了满盘皆输了。甚至不用多,仅仅川西、陇右二路边军,就足以掐灭王爷这最后一丝希望。就算是为了隐藏王爷行踪,王府家眷在王爷离开大齐境内之前,也绝对不能动。”
“况且从老朽选择的从松州,经积石城沿线条件异常的恶劣。沿途不是雪山便是莽莽大草原,天气变化多端不说,道路也极其艰难难行。诸位王妃、王子、郡主,又都是身子骨娇贵之人,这一路上恐怕难以坚持。”
“老朽知道王爷担心什么,其实王爷大可不必。以皇上的为人,哪怕就是对王爷真的恨之入骨,但也绝对不会伤害到王爷家眷。苦头固然会吃一些,但是大的风险不会有。将家眷留下来,甚至比跟着王爷西进,还要更加的安全一些。”
“毕竟时局变化,沿途曾经对王爷毕恭毕敬的那些吐蕃部落,如今对王爷的态度有没有什么变化,现在咱们还一无所知。吐蕃人即贪婪又狡诈,又一向好倚强凌弱。咱们这一路对他们即要用但更要防,随时要做好与他们作战的准备。若是带上王妃等人,恐怕危险会更大。”
“等到王爷在西域站住了脚,在派人接他们岂不是更好一些。到时候走陇右,经河西走廊虽说也要穿越大漠。但那条路线在前唐年间,便已经是丝路商队常走的熟路,在出玉门关之前,沿途不仅有驿站,更有朝廷驻军的保护,安全上也更有保障一些。”
说到这里,这位老者打量了一番听完自己这个要求后,蜀王脸上有些微妙的表情。像是特地强调一样,又道:“王爷,不仅留在成都的家眷不能动,就是眼下就在京城的慎妃与永安郡王,也一样不能动。慎妃与您的关系,易瑛有没有告之英王,现在我们还一无所知。”
“一旦易瑛如实交待了您与慎妃的关系,那么英王未必会将此事瞒下来。到时候,皇上追查慎妃的下落,极有可能会暴露您的行踪。从京兆到松州这一段路上,一切要以王爷的安全为重,沿途我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在您与大军汇合之前,一丝暴露的风险都不能冒。”
“况且,慎妃至少眼下还是皇上的妃子,更是王爷的庶母。王爷与庶母通奸生子,一旦传扬出去对王爷的名誉影响太大。这对王爷以后的发展,相当的不利。就算是有朝一日,王爷真的返回大齐,恐怕也是声名狼藉。甚至会对王爷继承大统,都会带来很不利的影响。”
“王爷,老朽也知道,慎妃这些年为王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