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蒙岂是坐以待毙之人,等外孙卫文离去之后,便匆匆赶往卫侯府,他要赶在家宴开始之前,询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刚到卫侯府门口,就看到他最熟悉也最不想见到的人。
见到夷风在卫侯府等待,元蒙忙迎上去:“夷风大人,您怎么在这?”
夷风瞥了眼元蒙:“元大人,你可真是明知故问,那我问你,你来这儿做什么。”
“与您一样。”
侍卫进入府邸禀告完后,出来道:“两位大人,君上有请。”
“这...”元蒙还没表明自己的来意,君上怎么知道他会前来。
看着元蒙懵圈的表情,夷风忙说道:“元大人,都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气么,我早料到你会前来,一并禀告了。”
元蒙吃了一惊,夷风竟如此料事如神,怪不得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胜过他。
“还愣着干嘛,君上召见,你听不懂吗?”夷风已经进入府中,见到元蒙还愣在原地,忙喊道。
“好...”元蒙这才反应过来,忙跟上进入府中。
‘若晋齐之间真能联姻,孤便将自己的方伯之位让给你。’
此时此刻,在府内的卫和脑海中都是晋侯的这句话,姬仇言出必行,若晋齐联姻成功,那方伯之位他必定会给卫和。
‘若你不答应,晋卫之间免不了...’
姬仇并没有继续下去,但卫和心知肚明,晋侯姬仇的野心可远远不止方伯,与齐国会盟不过是第一步,而那番话不过是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
卫和虽对方伯之位较为心动,但对于齐卫联姻一事也不愿放弃,虽说齐侯已经默认姬仇的那番请求,但若此事传出来,恐怕天下诸侯会以为他卫和胆小怕事,忌惮晋侯姬仇,亦或是说他是急功近利之人,只因好方伯之位,便将大好的机会拱手让人。
进退两难,卫和想的有些头痛。
“唉。”
“君上,两位大人到了。”
夷风与元蒙见到正在唉声叹气的卫和,都迟迟不肯多言。
卫和抬起头:“怎么,你们有事便说,无事便走。”
“元大人,您先请。”夷风客气道。
是你让我先说的,那元蒙可就不客气了,忙问道:“君上,平白无故怎么多出了一个惠孙公子。”
一听到元蒙的提问,卫和只觉得头都大了,他突然想到,惠孙公子的存在仅有夷风、欧阳亮、欧阳夫人、卫扬,以及他自己知道,卫国的大多数人对此可是一无所知。
即便是卫国重臣元蒙,也都被蒙在鼓里。
“君上,楚卫之战,我们虽然落败,但您也不应该将公子送到楚地,五年的辛酸苦楚,这让天下人怎么看您,这让卫国的百姓有怎么看您,您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对百姓,对我们这些臣子,您又是作何想法?”
元蒙的声音有些抽噎:“老臣自您即位起便一直跟随着您,老臣虽然不服夷风,但事无大小,只要与君上,与卫国有关的事,老臣都是尽心尽力去完成,绝没有半点私心,可您在惠孙公子之事上,却瞒了老臣这么多年,老臣只觉得心中有愧啊。”
惠孙公子的存在,元蒙都一无所知,而论惠孙的年纪,也刚二十出头,也就是说,这件事,元蒙二十多年都不曾知道,难免会觉得作为君上的卫和对他极其不信任。
该来的总归会来,既然瞒不住,那便只能解释,若连元蒙这样的重臣都不告诉,恐怕卫国的其他臣子心中都会有所不满。
“惠孙自幼天资聪慧,孤本就想立他为世子。”
卫和刚说出这句话,元蒙只觉得有些头晕,照卫和这么说,莫非卫国世子之位,自己的外孙卫文是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可当时的情况,元大人、夷风先生,你们二位也都再为清楚不过了,因此孤才迟迟没有立世子人选,可当孤想立世子之时,楚君熊仪对卫地虎视眈眈,楚卫之战,因孤之失策,落败于熊仪,而要求和的条件,便是将世子之人选作为质子送到楚地。”
卫和的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同时他也在为当时自己的无能自责。
“可是君上,立嫡立长,理当是卫扬公子才是,也轮不到惠孙公子,完全可以将卫扬公子送到楚地。”若真如元蒙说的这样,那对现在的他而言,更是有力不过了。
“元大人,孤当时也是你这样的想法,可惠孙跟孤说,别看大哥现在碌碌无为,但在某些年后,才能定会远胜于他,作为质子前往楚地,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卫和解释道:“况且现在卫扬也将他从楚地带回,孤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连身为卫国君主的卫和都不能多说什么,那元蒙与惠孙更无半点瓜葛,他更不能多言。
“夷风大人,在下讲完了,您请讲。”元蒙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不打算多问了。
“元大人,您怎么还留在这儿,既然您已经问到您想知道的事情,还不速速退去。”
“怎么,我身为卫国重臣,难道不能听一听您的话吗?”
“夷风先生,让元蒙留下,你们两位都是孤的重臣,这件事与你们两位都有关。”卫和摆摆手,示意元蒙留下。
“君上,晋侯的那番话,您作何打算。”夷风问道。
晋侯的那番话可不容小觑,他竟然敢以方伯之位作为交换,只要换得卫扬的一句放弃。
“夷风大人,您与君上此次前去晋国参与诸侯会盟,究竟发生何事,我听闻晋侯在诸侯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