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世子后,夷风怅然若失,只觉得失了主心骨一般。
“夷风大人,您可是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元蒙虽帮了卫扬一个大忙,但这个忙,岂能是白帮的,况且此事夷风也落了一个把柄在元蒙手中。
若夷风不还这个人情,他元蒙只需在君上面前状告他一番,到时候非但他卫国第一能臣的名声不保,就连卫扬的世子之位都可手到擒来。
“元大人,世子还没走多远,您就开始跟老夫算起账来?”
“所谓亲兄弟,明算帐,更不用说我们各为其主。”
“元大人,欺君罔上,这句话老夫记下了。”
元蒙与夷风相视一望,竟笑出了声。
“夷风大人,愁眉苦脸的模样,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何,现在心情好了吗?”元蒙打趣道。
夷风苦笑道:“活了大半辈子,年纪大了,竟也有伤心的时候,看来老夫真的该...”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夷风也该考虑起这回事,再不济,二公子卫文仍是世子的对手,只是因为惠孙的到来,让他们之间暂时和解,可无论如何,元蒙与卫文还是得防着点。
...
元府。
世子卫扬离开卫国,身为二弟的卫文虽然知道此事,但并未前去送别。
他只是在外公的府上,静静地等待着。
“文儿,这世子卫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哥,你怎么连送都不去送。”元蒙回到府邸,便看到卫文一人喝着闷酒:“青春年少,不去上进,竟在这儿喝着闷酒,成何体统。”
说着,元蒙一个跨步上前,夺下卫文手中的酒杯:“别喝了。”
“外公,您就这样真的放大哥走了?”
卫文对外公元蒙帮助卫扬离开卫国一事仍耿耿于怀。
元蒙捋捋胡须道:“文儿,这可是卫扬落在我们手中的一个把柄。”
“把柄?外公,您是老糊涂了吧,您可是放他出城门之人,君父若责怪起来,您也逃不了干系。”卫文赌气道,他觉得外公元蒙此举真是多余。
好好的让大哥卫扬留在卫国,这不好么,偏偏要多管闲事,帮他一忙,若他真与齐国公主成了亲,自己这世子之位,一辈子都甭想再有机会了。
“文儿啊,外公该怎么说你才好,此次若世子胜,他定会对你心存感激,再加上你手中有他这个把柄,只需等待时机,在君上面前状告他一番,你说,君上会作何想法;若世子不胜,便再无出头之日,文儿你又何必与他再过多计较。”
卫文思忖一番,顿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忙说道:“外公,文儿愚钝,多谢外公指点,方才明白您这番用意。”
...
殊不知,元蒙能够想到的,夷风先生早已想到。
待过了些时日,夷风便前往卫侯府面见君上。
偌大的卫国,谁不知道最护犊子的就是夷风先生。
想也不用想,他必定是为世子卫扬来求情。
“先生,今日突然来访,所为何事,若是替世子求情,就不必提了。”卫和正为世子之事心烦着。
他可不会低声下气去向卫扬道歉,他可是一国之君!
“君上,今日老臣前来,并不是替世子求情。”33
“那您前来所为何事。”
扑通。
夷风跪拜在地。
“先生,你这是作甚!”卫和见状,连忙站起:“先生,您是卫国重臣,不必行如此大礼。”
夷风颤颤巍巍道:“老臣今日前来,是来请罪的。”
“先生您何罪之有?”卫和满是问号,这夷风先生莫名其妙说请罪,让他心中顿觉一沉,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臣,私自放走了世子。”
砰!
卫和重重的一掌拍向桌面,怒斥道:“好啊,夷风,你居然来了一个先斩后奏!孤真是看错你了!。”
卫和的手都颤抖着,指着夷风道:“你,你,枉孤对您如此尊重,为何先生您要这么做!”
卫和用手托着额头:“说,什么时候放走世子的。”
“三天前。”
三天前?莫不是元蒙前来他府上劝说之时,难道元蒙与夷风两人已经商量好,将世子放出。
“莫非是元蒙来孤这儿拖延时间,而夷风你却在城门处送走了世子,好一招声东击西,孤真是被你们蒙骗在鼓里!”
“来人啊,将夷风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孤要去一趟元蒙府邸,将他问罪!”
语罢,府外侍卫冲入,将夷风团团围住。
“先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堂堂卫国第一能臣,如今竟犯了欺君之罪,卫和心中也是不忍。
“先生,请。”
侍卫对夷风也是恭恭敬敬,夷风的大名,卫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是对他非常客气。
夷风并未多言,缓缓转过身去,他早料到君上会大发雷霆,此次前来,也没想着能够顺利地回去。
望着夷风缓缓向府邸外走去,一想到他已年事已高,脑海中浮现曾经征战沙场的画面,卫和只觉得于心不忍。
“停!”卫和大喝一声。
侍卫纷纷站住脚步。
只见卫和摆摆手:“退下,孤要与先生好好交谈一番。”
“是,属下遵命。”
“君上,您为何如此?”夷风很镇定,语气丝毫不紊乱。
而卫和却是有些慌乱:“先生,孤的心思,都被您琢磨透了,孤瞒不住您。”
卫和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