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明一拂衣袖,便要跪拜,他自觉世子之行为,自己未曾阻止也有过错,试问一句,他深受晋侯信任,受君上重托辅佐世子,可非但没能帮上世子,也没能阻止世子,如今之境地,他也有一半责任。
姬仇见状,忙扶住张然明:“然明这是何苦呢,世子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是孤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
姬仇的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可事已至此,若让他放弃与齐国联姻的机会,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只是若卫世子凭着自己本事赢了姬还,那他倒也不好说些什么,贵为方伯的气量还是有的。
...
卫扬正在府宅等待,今天是姬伯独自一人前去会见张然明,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张然明现在辅佐姬还,而姬还向来与姬伯不和,若他过河拆桥,恐怕只会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付之东流。
“卫世子且安心,然明先生一向对大公子敬重,又会着大局考虑,他定会辅佐大公子。”师服看出了卫扬的焦虑,忙宽慰道,他毕竟与张然明共事这么多年,对其为人也了如指掌。
“可为何姬伯还没回来呢。”卫扬这一问倒是问倒了师服,的确,说好的至多两个时辰,可现在都等到半夜了,也不见姬伯回来的踪影,“莫不是出事了。”
卫扬站起身,神色警惕,倘若姬伯的行踪被姬还发现,恐怕这府宅也已经不安全了,命令道:“师服,派人守住府宅,我去找寻大公子。”
师服见卫扬神色凝重,只觉得大事不妙,连忙开始行动起来。
“怎么,卫世子如此大动干戈,所为何事啊。”还未行动,便听见府邸外朗然一声,一人昂首阔步,走进府中,便是晋国大公子姬伯。
见到姬伯安然无恙地回来,卫扬松了口气。
一旁的师服忙停下手中的活,抱怨道:“大公子,您也真是的,去这么久才回来,卫世子与我都以为您出什么事了,正打算来找您呢。”
姬伯拱手作揖,笑着说道:“劳烦卫世子挂念,姬伯在这儿向您赔个不是。”
卫扬摆摆手:“不必与我客套,说吧,发生何事了。”
姬伯找个位置坐下,端起早已为他泡好的茶,稍稍抿了一口,泰然自若,“好茶,好茶。”但关于前往张然明府邸之事,他是只字不提。
师服在一旁看得有些焦急,忙催道:“大公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您不要再藏着掖着,有话就快说。”
“诶,师服,莫要心急,坐下来,喝杯茶,学学人家卫世子,再急也是没有用的。”姬伯指了指一旁正在品茶休憩的卫扬。
原来卫扬一见姬伯此番举动,他早就顾自己坐到位置上,开始品起茶来,姬伯此人最大的缺点,便是喜欢卖关子,而卫扬并不着急,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并没有必要去催。
可师服却急得团团转,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大公子姬伯这样吊着他们的胃口,实在是有失公子风范,可他身为臣子,也不该多言。
“师服先生,大公子定是得到张然明之辅佐,才会泰然自若,而之所以品茶,恐怕是刚从生死关头中逃脱,大公子,吾言准确否。”卫扬放下茶杯,正言道。
“还有此事,大公子,这是真的吗?”师服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完全听不懂卫扬在说些什么。
“知我者,卫扬也。”姬伯朗声笑道,“不错,然明先生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可当我离开之时,我见到了父侯,离开府邸花了不少时间,到现在才能回来。”
“大公子,君上难道发现你了!”听到这番话,师服连忙问道,现在这个时机,可不是让姬仇知道大公子还活着的好时机啊,若真是如此,恐怕还需早做应对之策。
姬伯摇摇头,道:“没有,父侯来之前我已离开,况且夜色已晚,他只看见我的身影,估计将我认成了下人。”
“那就好。”师服叹气道,若现在大公子被晋侯发现,恐怕有三大不利。
其一,大公子此时出现,很难不让人以为,他是冲着晋国世子姬还而来,而对晋侯而言,大公子的回来,与齐侯的乘龙快婿之位相比,压根就没有可比性,他绝对会以齐侯的乘龙快婿之位为先。
其二,既然晋侯知道此事,天下之间也定是瞒不住的,定有心怀不轨之人,来将九年前的陈年旧账翻出,以此来责备晋侯贵为方伯却无识人之能。
其三,对卫扬而言,也是极为不利,大公子姬伯之所以出现,再结合在鲁国发生的一切,姬还定能够想到是卫世子与大哥共同联手对付,只会引起他的警觉,到时要再对付他,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卫世子,若要赢得这场较量,关键仍在于您,您与三弟比试后的结果,将会定转乾坤。”姬伯通过与张然明的交流后,得出这个结论,主要原因仍在与晋侯姬仇不肯放弃此次与齐国联姻的绝佳机会。
毕竟齐国势强,能得到此次机会已然实属不易,若轻易放弃更不是姬仇的作风,所以,唯一能够对付姬还的机会,有且仅有此次比试。
文试对卫扬而言还好,可之后的武试,对卫扬可是相当不友好,尚且不说卫扬被豺狼兄弟踢落悬崖后身受重伤,养好伤已经花了不少时日,更不必说即便卫扬没有重伤,也绝不是姬还的对手,毕竟姬还之武艺可都是晋国名将荀成教的。
更何况姬还甚至能在短时间内与陈刀等名将交手,若让他卫扬与这些名将对抗,恐怕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