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没有比现在更为焦急的情况了,若是回禀君上再请求发兵相助,只怕到那时,齐国南城门已被攻陷,齐国危矣。
姬还公子虽说与齐国女婿卫扬有些恩怨,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若没有这场招婿之试,没有卫扬这番出人意料的表现,天下人可不会认为晋世子姬还会落败于卫扬之手。
名将荀成的学生,不相信他,便意味着不相信荀成将军,更何况姬还还有打败西戎白狼的杰出战绩,相比较守城的侍卫而言,姬还的作战经验丰富许多。
“是成是败,皆在你一念之间。”姬还压低声音,“如果报上我的名号,或许对方还会不战自退,可若与其对抗,恐怕以南城门这点兵力,远非乱臣贼子对手。”
侍卫不想让身份尊贵的晋世子以身犯险,可事到如今,南城门可用之才少之又少,晋世子姬还能够出手相助已是其最大的幸运,倘若世子不在,以他一人之力,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想到这儿,他还真有些庆幸刚才对世子殿下所说的一番话语。
“那就有劳世子殿下了。”却见这名侍卫恭恭敬敬地拱手一揖,行礼道。
等姬还自城门而下,来到城外,探子打探消息回报,知道是晋世子姬还之后,来者便调转方向,向将士们吆喝道,故作气势:“来者可是晋国世子姬还,打败西戎白狼之人,我等定不会是他的对手,不如就此作罢。”
他本来的目的,就是遵照王上吩咐前来帮助姬还离开齐国城,等看到姬还之后,他便只需要撤兵而回,便能营造一个假象,让守南城门的侍卫以为晋世子姬还真有此等本事,到时若要离开齐国城,也会变得更为简单一些。
在城门上的侍卫见状,吓了一跳,乱臣贼子气势汹汹而来,却是铩羽而归,他都没见到世子殿下出手,乱臣贼子便吓得逃了回去。
等姬还回到城门上,他忙拱手一揖,谢道:“今天若非世子殿下您出手相助,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妨,现在南城门之围已解,我也该离开此地,若真如君父所言,姬余臣与虢公翰此举的真正目的并非齐国,而是卫国,我就必须回到晋国,让老师发兵相助,否则,若卫国被攻陷,只怕天下局势会瞬间发生变化,携地之力,无法抵挡。”
姬还颇有些担忧地说道,“虽说我与卫扬之间有些恩怨,可卫国之地是一块风水宝地,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又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地颇为宝贵,岂能落入乱臣贼子之手。”
“可是前些天然明先生不还刚刚离开齐国城,赶回晋国,难道由他出面,荀成将军还这么不给面子么。”侍卫隐约发现这段逻辑有些漏洞。
姬还忙解释道:“你也知道,荀成将军是我的老师,我自幼随他习武,本该属于我的豪婿之位落于卫扬之手,他心中定有些忿忿不平,因为此事迁怒于卫国也不无可能。”
“世子殿下,您的意思是,最坏的情况便是荀成将军不肯发兵相助。”这名侍卫颇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荀成将军连晋侯的命令都敢违抗?”
“不,老师他不是敢违抗君父的命令,而是他气不过,再说了,以他在晋国的名望,就算他不听君父的命令,君父也不好多说他什么,可卫国若是被攻陷,这局势就会被虢公翰瞬间逆转,难道你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若卫国落入虢公翰之手,甭说晋国、齐国,就连都城洛邑,也是岌岌可危,而现在齐国被姬余臣给拖延时间,其他诸侯国若是举兵前往,恐怕不是虢公翰的对手,要知道,携地的实力,可丝毫不亚于晋国,天下间,也唯有老师荀成才有此实力与之较量。”
还没等姬还说完,这名侍卫便忙说道:“世子殿下,既然此事这么匆忙,那您还是赶紧离开齐国城,回到晋国去劝说荀成将军,定要让他发兵相助,否则,若时间稍迟了些,酿成大祸可就不好了。”
“那就有劳了。”姬还拱手一揖,道。
...
夜幕渐渐降临,姬余臣虽然发兵前来齐国,打着攻打齐国的名号,实际上他却保持一段距离,在远距离驻扎,目的便在于迷惑齐国的各位诸侯。
在得到手下回禀的消息后,他便在营帐中静静等待,仿佛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姬还若是要离开齐国城,就必须绕路而走,可他独自一人离开,既没有坐骑,也没有人护着他,贸然一人往晋国的方向走,恐怕还没等他回到晋国,荀成就已发兵相助卫国,乱臣贼子也早就被打退了。
稍过一会,姬余臣缓缓端起酒杯,稍稍抿了抿,笑着向营帐外望去,朗声唤道:“晋世子,孤就知道,您一定会来这儿。”
说实话,姬还并不相信姬余臣,虽然他早已来到营帐外,但他等待了许久,观察着这位携地天子姬余臣。
论辈分,姬余臣也算是他的叔父辈,可他倒也满不在乎,顾自己向营帐中走去,拱手一揖:“见过携地天子。”
姬余臣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显然,他对姬还这样的称呼有些不满,可他仍笑着说道:“晋世子能答应帮孤这个忙,孤也甚感欣慰。”
“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为何。”姬还压低声音,神情凝重地说道。
“晋世子,这可不像是求人的态度。”姬余臣见姬还的语气冷冰冰的,忙一改话锋,朗声道,“论辈分,你还算是我的侄儿辈,怎么今天见到叔父,连一句尊称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