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一路斗嘴去了剧组,立马恢复父慈女孝的有爱画面。
“导演,这是之前预支的宋瓷工资,还给你们,我家闺女就不来拍了啊。”
宋春安一脸高冷地递过去十块钱,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杨延年昨晚心里头存着事,酒喝得过量,晚上回来吐得一塌糊涂,拉着徐卫军吐了一晚上苦水,这会儿正害头疼呢,一见宋春安这阵仗,就觉得全身都不好了,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宋春安同志,你再考虑考虑。那个镜头已经拍过了,不用再重拍。我保证,再不会叫宋瓷受伤,连一点油皮都磕不破,我立军令状,做不到我赔钱,行吗?”
徐卫军也肿着眼袋,有气无力地跟着劝。
昨儿个剪的片子,他们全部人都看了,都觉得效果特别好,把人留下是所有人一致通过的。
可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又闹出那么一码事,跟宋家关系闹得更僵,有些话就不那么好说。
可明明是他们遭受了无妄之灾。
这都叫啥事啊!
宋春安又把递出去的钱往前送了送,执意要他们收下:
“我没想到拍戏这么辛苦,是我预先没想好,我的错我认。可我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闺女受罪。又不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得靠她来挣这份钱。”
他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是给导演留面子,闹得导演反倒不好主动开口提,只好一个劲儿给徐卫军使眼色,搬救兵去。
没等徐卫军领会领导意图,大队长主动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个大队干部。
“这是在干啥?宋春安你别犯倔,快把钱收起来,这不是钱的事儿!”
大队长瞪他一眼,转而双手握住导演的手,热情洋溢地说:
“导演别跟他一般见识,那小子就是个混不吝,回头我说他!今儿要拍哪一场了?需不需要队里配合?有事您说话!”
其他干部纷纷附和,巴不得帮忙搬机器开拍。
宋春安扬眉。
这态度不对啊。
他还以为干部是来处理昨天的耍流亡民事件的,现在看起来倒像是都把那事忘了,都在拍导演他们马屁,生怕人家不高兴要走人似的。
宋春安心眼一转,就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
不外乎今天早上流言传得路人皆知的,其他大队干部动了抢人的心思了呗。
然后宋建设他们担心荣誉被抢跑,赶紧来留人。至于他们宋家的意见,和集体利益比起来,不重要!
宋春安面色发沉,清清嗓子就要说话,被大队长又给硬邦邦地堵了回去:
“你闭嘴,回头跟你说。”
宋春安可不怵他,立马反问:
“凭啥?拍戏的是我闺女,我们有不拍的权利!”
大队长吹胡子瞪眼睛的,态度极其强硬:
“这就不是你们哪一个人的事情,事关整个大队的荣誉,服从命令!”
宋瓷不乐意了。
当着她面骂她爹还行?
“不许欺负我爹!我爹心疼我怎么了?他没错!”
宋瓷奶凶奶凶地哼一声,拍着亲爹肩头叫走。
一份工作而已,又不是卖身给地主老财当长工了,合作不愉快那就协议中止赔偿呗,上纲上线的干嘛!
拿道德绑架她?得看她乐不乐意叫你们绑!
反正她现在才四岁半,有任性发脾气的权利。
大队长不好冲孩子发火,气得又瞪宋春安:
“瞧瞧你都教的孩子啥!”
宋春安毫不示弱地顶回去:
“我要是教得不好,你们能抢着要?”
这个反问很有力,问得大队长哑口无言。
可不是他们上赶着留人么,就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