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村东头一百多米的小山包里,建了一座小小的石灰窑,用的是土法烧石灰。
可惜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几年就给荒废了。
小小的一座山包占地面积不大,周遭的平地上也长满野草,显得十分荒芜。
“舅慢点走,等我拿棍子把草拨一拨。”
马华升手里那根棍子,不放心地一路拨着附近野草慢慢走,典型的打草惊蛇做派。
宋瓷倒是不害怕,她身上的威压对野兽有明显的震慑作用,一般没有敢来放肆的。
除了那只傻不唧唧的蜻蜓!
正想着,她眼前一花,那只蜻蜓又飞过来了,还一副想往她鼻头落的架势。
宋瓷惊了!
难道她精神力几度突破之后,达到了返璞归真大道至简的至高境界,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所以才受到小动物的亲近喜爱?
这不行!
大家都成为朋友的话,她还怎么下的了口?
宋瓷绷起小脸,故作威严,想把这只憨头憨脑的蜻蜓吓走。
“估计马上要下雨了,湿气太重,蜻蜓都飞不起来了。”
宋春安也发现围着闺女打转的蜻蜓,轻轻巧巧捏住它一边翅膀提起来,扔到一旁。
宋瓷松口气,有些困扰地挠挠鼻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巧合。
总不会是她无意中刷新了蜻蜓的好感度吧?她倒是真没吃过蜻蜓。
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乌龙,宋瓷干脆放开精神力,在身边形成个防护罩,虽不能遮风挡雨,至少能拦住有生命有触觉的动植物的无意靠近。
然后宋春安就发现,原本要低头避开路边田里垂下的高粱穗,很碰巧地自觉挪开,像是被风荡开一般。
但方向明显不对头。
他看看怀里憨憨揉鼻头的小闺女,再看看前头探路草木皆兵的外甥,抿抿嘴啥也没说。
雨前空气沉闷得很,秋虫唧唧叫着,有点吵。
渐渐能闻见点臭味,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猪哼哼,有星星点点的微弱光亮透过草木缝隙传来,像是提着小灯笼的萤火虫。
马华升拿手电筒朝那边照照,扬声喊:
“爹,妈,我舅跟我妹来了!”
宋春光先听出大儿子的声音,远远接了句话:
“知道了,我跟你爹马上就回。”
马华升就知道他妈误会了,又补充一句:
“妈,我舅跟我妹来了,在这儿呢。”
那边动静大了好些,有人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小跑过来。
“安子你咋跑这来了?还抱着孩子。这边埋汰得很,快家去吧。”
宋春光见着弟弟就是一顿埋怨。
宋瓷喊声姑妈,等着她爹解释。
宋春安简单把来意一说,宋春光果然有些犹豫。
“能行么?”
“就先试试呗,又试不坏。”
宋春安答得很光棍。
宋春光想了想,还是没同意。
“还是算了吧。这个真不是好玩的,猪子又拉又吐的,太脏了,你们别沾这个。”
宋春安本能皱眉。
宋瓷却主动请缨:
“姑妈,我们学医的不能怕脏,以后啥样病人都能遇着,该救的都得救,我不怕。
叫我试试吧。要是猪都好好的,我还不敢瞎来呢。这是难得的练手机会,反正我再怎么治,都不会更坏了,姑妈不会不舍得吧?”
宋瓷没提万一能治好的话,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她真的就是来试试。
自打上回在奶身上试过拿精神力疏通血栓,且小有成效之后,她就对精神力的运用有了不少设想。
例如之后的文艺比赛,她将精神力融于声音里,增强表现力与竞争力,就是其中不错的一种尝试。
但相较而言,那也只是小道,无法跟治病救人相比。
她心里其实有着小小的遗憾,没有掌握很好的医术,在上次有幸见到那位忘年交的时候,无法出手帮忙延缓病症,哪怕缓解一下病痛也是好的。
唉,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她要从现在开始努力了。
学医讲求资历,她实在太小了,且无法拿病人练手呢,就先给猪看看?
反正看不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