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宋钊也溜回来了。
说是费了好一番口舌工夫,才劝住他爷爷别跟来添乱,还把大黑狗留下看住别叫老爷子带病干活,宋钊又顺路送了一车豆秸去晒麦场,这才来晚了。
宋瓷担心那伙儿胆大包天的孩子不死心,偷摸去招惹大黑狗,再给闹出事来。
没她镇着,狗可不会那么听话,真当人家没脾气呐?
宋瓷简单提了提给人扎针治病的事,叮嘱一句不叫往外传,就催着宋钊赶紧回去看着。
宋钊嘴严,宋瓷是信得过的,不过白嘱咐一声罢了。
走之前李胜男拉住宋钊,往他兜里装了一把糖果枣子山楂的,另只兜里则装上宋老太炒制的西瓜子南瓜子葵花籽,够他跟爷爷磕好一会儿牙了。
宋钊天天来家,跟家里都惯了,也没人跟他个孩子争东争西的。
准确说,自从走了王新凤那个搅家精,老宋家和谐不少,几乎没拌过嘴。
宋钊这孩子可怜,好好的小少爷沦落到没饭吃的地步,没仇的人家也不会跟他个小孩子置气。
更别说这孩子人半点不懒,一来家就抢着干活,挑水烧火喂鸡种菜扫院子,还想给宋春安一家子洗衣裳,被硬拦下了。
凭良心说,就是真养个亲生的孩子,都未必有他肯干能干。
这么好的孩子,给口吃的咋的了?
宋老太上了年纪,跟宋高黎家打过的交道更多,也更心疼这个生下来没享过几天福的孩子。
尤其今儿个孩子过生儿,更得对他好点儿。
宋老太乐呵呵瞧着儿媳妇给宋钊装零嘴儿,帮忙劝叫装去吃,不忘记叮嘱:
“钊哇,晚上我给包饺子,记着过来吃。”
宋来弟眼睛唰得亮了,咕嘟灌下几口茶水,咽下嘴里香甜的桃酥,感觉力气都回来几分,精神奕奕地问:
“奶,晚上包饺子啊?今儿是啥好日子?”
“嗯呐,今儿是宋钊生日,叫他来吃饺子。”
宋老太顺手把她垂落的一绺头发别到耳朵后。
宋来弟一头被偷剪的短发长长了一点,将将在脑袋后头扎个短短的苍蝇尾巴。
她包上包头巾瞧不出啥,一解开包头巾,本来就扎得勉强的小辫散得更厉害了,毛了张飞的,瞧着跟没妈疼的野孩子似的,跟以前宋钊那乱七八糟的发型差不多。
宋淼瞧不过眼,过来给她解下皮筋儿,拿手指当梳子整理一下头发,一点点重新收拢到手心里,拿皮筋儿扎上,可还是有不少碎发掉落。
“我给你拿发夹夹住。”
宋淼回屋取发夹,宋钊也跟着要走。
宋淼喊住他,回屋取来一个本子送给他,当做生日礼物。
宋钊客气地推让说不要,宋淼温温柔柔笑着说几句,宋钊脸微红地给她鞠一躬,抱着本子扭头跑掉。
宋淼拿来几个黑细的发卡,细心地给宋来弟别上,把她扎不住的碎发都别上去,弄得清爽利落。
宋来弟满意地左右照镜子,没说谢,只一个劲儿朝宋淼笑来着。
宋老爹几个见事情说定了,也不耽搁,又回去干活。
走开一会儿没事,耽搁久了要扣工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