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睡梦中猛地往上游动,头撞到了墙壁,脑中还残留着一丝梦境呓语。
他下意识苦笑。
那位上仙早离开了,自己想厚着脸皮拜师都没机会。
孙守义看了看天时,快五更天了。
因为舍不得点烛灯,他借着天明之色出了门。
因为昨日的凶物事件,今天不再有放马的活,也就是说他会饿一整天。
孙守义早已习惯了这种饿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他准备出去捉点鱼回来填饱肚子。
安济城外有一条河流经过侧方,距离城池不远,孙守义才敢靠近。
正要寻找河水深浅位置时,天上忽然传来一声禽啼。
孙守义下意识抬头,一只硕大的禽鸟撞开树枝荫丛,一头栽落到了地面上,半边禽躯落入河中。
这似曾相识的禽鸟让孙守义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待看到禽背上躺着的人时,他顿时眼睛一亮。
是那位上仙!
不过对方的状态不太好,孙守义的大荒云篆量已经无法将其形容出来了。
孙守义惊惧地看了看四周,一时间有种大胆的心理促使他上前搀扶那天上仙,随后将他带回了城中。
至于这头覆禽,孙守义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扔在这里。
赵禄从重伤状态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的茅草房里。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遇敌时的情形,此时见覆禽不在身边,连忙通过意识勾连,发现还能感知到覆禽,不由放下心来。
但魂庭中的魂元几近枯竭,赵禄现在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
一旦被敌人找来,自己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赵禄呼唤覆禽,想要趁早离开这里。
“师尊,你醒了?”孙守义端着盆热水进来,见床上的中年人醒了,不禁大喜,旋即想到什么,立马拜倒在地。
赵禄皱着眉,想要挥手抬起对方,可惜没有魂元,一丝力量都发挥不出来:“我不是你的师尊!”
“师尊在上,弟子仰慕天上仙途,还望师尊收弟子为徒!”孙守义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他知道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就要错过机遇了。
赵禄气得大口喘着气。
现在是收徒的时候吗?
而且自己出身小山门,哪里有资源给徒弟修炼?
赵禄虽然不是魔道,但内心也是比较自私的一类人。
弟子不是随便收的,他没这个想法。
况且收孙守义这个看上去混得不怎么样的凡人为徒,远远没有收地上势力的人为徒划算。
赵禄此时已经恢复到了能够走动的程度,挥袖而起,理也不理跪在地上的孙守义,径直越过对方,呼唤覆禽离开了安济城。
柳寻通过人面狐身神看到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别亦难不是那么好摆脱的!
赵禄遇敌并非柳寻一手操作,遇敌后重伤又遇孙守义才是。
在别亦难效果不消失的情况下,赵禄但凡离开,最终都会以各种方式与孙守义相遇。
这就是别亦难的核心影响。
柳寻甚至不需要施展横生枝节,单就别亦难一道云法,赵禄这个黑尊境根本无法摆脱。
赵禄乘着覆禽准备离开时,腰间一件云宝忽然示警,重伤自己的那个敌人还在附近。
此时他若冒头,必定会被敌人发现。
赵禄黑下了脸,连忙压低覆禽,让覆禽藏入山林中。
对方肯定不死心,看不到自己的尸体和覆禽,绝对不会罢休。
莫非要放弃这头覆禽?
那样的话根基可就毁了!
一咬牙,赵禄命覆禽借浓密山林的遮挡,藏在了一处树冠层中。
不远处还有一处山谷倒是适合隐藏,但赵禄担心敌人会想到这点,便放弃了藏于山谷的打算。
这次出门还真是流年不利!
对方很可能从自己某个熟人手上得到了自己出来的消息,赵禄猜测,那敌人若找不到自己,定会在回往山门的路上等着他。
赵禄心中发狠,别让他知道是山门内哪个不对付的家伙搞的鬼!
现在该去哪里?
和安济城的城主接触?
赵禄不敢赌敌人会不会也去寻找城主,他权衡再三,放弃了这个选择。
安济城不受天上仙庇护,赵禄想找个潜在的盟友都不可能。
赵禄阴着脸,再度进入安济城。
孙守义一脸失望地收拾着屋子,结果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他回头看时,那位上仙竟然又回来了!
“这附近可有其它的城池?”赵禄极力板着脸,心里却有点过意不去。
毕竟孙守义救了自己,自己拍拍屁股走路不说,现在又来找这小子问话,饶是赵禄见惯了类似的嘴脸,他也差点红了脸。
孙守义却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诚惶诚恐地开口:“这附近还有一座割鹿城,就在正南方。”
赵禄正了正色,关注起了新的问题:“那里有天上仙驻守吗?”
如果孙守义还是当初的牛郎,他定然不知天上仙是什么。
经历了那一晚后,他已经知道了割鹿城的情况。
“没有。”孙守义摇头。
那日从天而降的剑光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人似乎和戚天孙有着亲密的关系,孙守义害怕被对方随手杀死,当夜仓惶逃离。
想来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不在割鹿城了吧。
赵禄听后不免失望,寻找助臂的希望没了。
没有人相助,他如何是那个敌人的对手?
难道自己以后要被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