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也意识到,老师的年纪确实已经不小了。
这个年纪的人早就应该退休了。
而自己,居然还在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去麻烦老师。
自己这个做学生的。
真不是人!
他脑子里一阵羞愧难当。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老师为了工作,一次次累倒的场面……
心里的愧疚就越积越多。
“老……老师,没事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您既然已经退居二线,就不要管工作上的这些琐事了,您好好养着。我……我能扛下这个担子!”
“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让您一手建立起来的觉醒局,沦为陈老股掌之间的阶下囚的!”
老王有些欣慰。
这个门生没白收啊。
人至暮年,总会有一些真正难舍难分,放不下的东西。
相比家人。
他更放不下的,其实还是这个一手栽培起来的继承者。
但他内心酸楚。
他恨啊,恨自己的无能。
恨自己再难做一个上位者,再难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位。
更难为弟子遮风挡雨了……
内心喟叹之际,他嗓音有些沙哑的说。
“不过……也不是无路可走,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是和陈老狗协商对策,向他求教……”
“有些时候,向他服个软,也并无不可!”
“我知道,以那个老家伙的本事,不可能毫无对策,不可能毫无动作。”
“他之所以现在还一动不动,正是因为他早就将一切都算计到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一定什么都没干,就是兢兢业业的等着咱们的服软电话打过去……”
“进而在接下来的局势中,占据主导地位。”
张正勋心说:应该不至于吧。
堂堂一部之长,至于这么没溜?
他们都忙得脚不沾地了,他陈纪水居然还能稳稳的等他们的服软电话?
这是什么操蛋行径?
“那老师,您是说……”
那边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
“若我再年轻十年,一定不至于被那只老狗牵着鼻子走!可惜,可惜啊……”
“周郎死时黯然长叹,既生瑜何生亮。”
“我又何尝不想长叹一声,既生我王慎诩,又何生他陈老狗呢!”
说着这里,他一咬牙。
“阿勋,切记,无论什么时候,骨头都不能软。”
“这次就算势弱,但却不代表我们只能永远被迫示弱,未来一定不是全无机会!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我年少时最喜欢一副对联,现在把它送给你。”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川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古有韩信甘受胯下之辱,我们觉醒局又何尝不可!”
“世界都在爆发觉醒!未来的世界,一定是属于觉醒一途,属于科学的!”
听着老师越加慷慨激昂的话语,张正勋热泪盈眶。
认真的点头。
有时候认输不代表就真的输了!
他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鼓励。
“是!老师!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养老院那边。
老王挂断电话。
旁边的老王老伴一个劲儿的撇嘴。
“呦?老伴,你这些怪热血的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我听着怎么那么假大空呢,一次输了,以后估计一辈子都只能被陈纪水给按得死死的了。”
“你就会给孩子灌输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老王苦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针见血……起码这些话,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信过的……”
“关键时刻激励后辈一下,也是有点用的。”
……
修仙部。
陈纪水若无其事,悠闲至极的倚着阳台栏杆,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他还真的一点都不着急。
耐心?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不需要。
他自信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绝对的掌控力。
相比之下,他更期待等着的那个电话。
一旦这个电话来了。
一生之敌的这个符号,就将彻底终结了。
因为从此以后。
在他的心里,再也不会将老王视作敌人。
不是因为成为了同伴。
而是因为对方已经不配做他的敌人了。
屋里电话的电话线被他延长了一截,拉到了阳台来。
他准备好了。
接下来的生活,就算是睡觉也得抱着这部电话睡。
他就是这么没溜!
这是他心里的一道坎。
这么多年来,他和老王你来我往,虽然他的胜面更多一些。
可老王是唯一一个在他手底下,撑了这么久都没有被扳倒的。
这俨然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个执念。
不推倒老王,他怎么站在世界之巅!?
当然,不是一个一、一个零的那种推……
而是把老王,从自己的对面擂台上一脚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