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山涧里,寂静无声。
四周有一些光秃,偶有那么些杂草之类的植物存活,点缀着两边的山石。
单论景色,此间不说多么吸引人,但也有一片山石特有的绮丽风采。
忽然间,辘辘的车轮声响起,由远及近。
一辆质地还好的马车,从崎岖山路的那头,略有些费力驶来。
车上坐着的,是一名戴着斗笠的脸比较黑的农夫男子,他的驱车技术明显有,但真说起来,并不怎么老练。
而马车后的车厢呢,车窗是打开的,内里坐着一名秀美的塞外女子,其整个人的身体状态明显不太好。
在马车又一次颠簸之际,其终于忍捺不住,呃的一声,她趴在车窗边直接呕吐了起来。
前面的马车十分无奈,只能一拉缰绳,硬停下马车。
然后,他在塞外女子吐完后,适时递上了一壶水。
“你可真心狠啊,都不会用真气帮她调理不舒服的身体吗?”
斗笠脸黑男子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吐吐更健康嘛!”
“这是要去塞外吗?”无形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让现场显得有一些古怪。
事实上,这个斗笠脸黑男子不是别人,系从聚义庄逃之夭夭的余大江,车厢里秀丽的塞外女子,自然是他带上的阿黛尔。
空中出声的,不是别人,系绝大部分时间都隐于暗处的马鹂。
阿黛尔在漱口后,又喝了一大口水,整个人的状态变得稍微好些。
她注视着近前正跟虚空对话的余大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此时此刻,她更在意的,是空中那女声说的相应之语:去塞外!!!
“你没有猜错,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带上你的原因。”余大江看着注意力被吸引的阿黛尔,十分坦荡。
马鹂呢,则有一些不能理解:“我以为你会找一个大公子和皇室都没法涉足的地方,例如贫瘠的大西北,去塞外,是不是有些舍近求远了。”
“你会这么想,说明你对我有了解,但看的还不够透彻。”
“怎么?”
“去大西北,那里对我完全陌生,也即是说,我需要从无到有,亦即是从零开始,而去塞外,至不济的话,我还有阿黛尔这个根。”
“然后呢?”
“完全的白手起家太累,有一点底子,终归来说,要更容易些,更何况,既然要躲开大公子他们,不如躲大点,”
“问题是,那里并不利于你长远发展啊!”
余大江嗤之以鼻:“在大武皇朝里,就容易啦?”
“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之前和周中圣闲聊时,有听他提起过相应的情况,塞外其实也不安宁,同样的,不止是乱世的大武皇朝遭遇天灾人祸,那边也因为天灾的关系,收成大打折扣,现在又是秋天,再过段时间,一入冬,那里的矛盾将会更激烈。”
说着,余大江不禁异常感叹道:“在这个时代,饥饿问题,其实就是生存问题。”
“你想去改变那里的一切?”
“没那技术,不过,若可以的话,不介意带他们到大武皇朝夺肉吃。”
“你真是异想天开!”边上的阿黛尔禁不住出声吐槽道。
余大江看向实在忍不住发表意见的对方,笑意盎然:“怎么说?”
“你以为你是谁?”阿黛尔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那里的人,排外情绪很强烈,虽然近几年来,我们塞外与大武皇朝的贸易往来变得频繁,但也是国与国,抑或者大势力之间,所谓的饥饿问题,从来都是在底层。”
“不愧是誓要打破不平等的阿真族族长女儿,果然很有见识。”余大江笑容可掬道,简单的话,让对面的阿黛尔脸色不由为之一变。
阿黛尔认真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你太年轻了。”余大江仍然笑容可掬,那笑,让阿黛尔只觉得很虚伪,她和之前不习惯的马鹂一样,亦觉得其笑里藏刀!
余大江并没有理会阿黛尔,站在马车上的他不由看向了远方,那蓝天白云下,他看到了一个相应的身影——中年管事周中圣!
讲道理,相关的事情,是对方跟他聊到的。
实话,如果周中圣不是出了大意外,以对方的心志,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可惜的是,天妒英才啊!
所以说,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容易被天收!
就像他一样,呆的跟个憨皮,虽然活的是很遭罪,但至少活着。
强如大公子那般的超然人物,不也在一些事情上面无可奈何吗?
做人,该说不说,还是要有原则!
余大江想着,禁不住为之苦笑了起来。
自己怎么忽然又变得妇人之仁了?
之前在聚义庄宴会厅灭杀一百多号人时,怎么不想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现在又装圣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就是真实的他,面对真实的社会,终于开始由天真变得成熟,可是,终归是纯真的人,难免会偶尔犯病!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的动静声忽然从山两边传了过来。
余大江循声看了过去,却见山路两边的山顶上,突然就窜出了两批人。
还在他为之打量时,那呈队列站着的两批人,居然齐涮涮的亮出工整的弓箭。
他们利落的一上箭矢,再猛的一拉弓,嗖嗖声便瞬间为之响起。
只觉对方一行人很不讲道理的余大江没有任何犹豫,他飞身跃向了旁边的阿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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