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吱呀,轰~”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来,倾斜的木门连晃都没晃,应风而倒。
门到了,被阻挡的视野也就通畅了,一个预料之中的身影出现在紫轩的视野中。
“嘎吱,老人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啊。”
当着老亭长的面用坐到地上,踩着脚踏处上好弓弦,放上弩失。
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紫轩重新站起,双手端着蹶张弩,笑容格外灿烂。
“……老,老朽刚刚听到声响,怕二位出事,特意来这看看。”
双眼中的渗人绿光消失不见,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老亭长惊恐地看着正对自己的蹶张弩,想起刚才木门的惨状,心脏瞬间一停,然后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
“既既然二位无事,那老朽也要回房了……”
说罢,老亭长以不符合老年人的速度转过身,小碎步一迈,就要逃跑。
“嗡,啊!”
弓弦再响,弩失射穿小腿,将老亭长钉在原地,响起一声急促的惨叫。
“刷。”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从草垛上起来,盘坐在地的暴胜之,紫轩把蹶张弩往背后一背,抽出腰间的长剑,走到老亭长身前,对着小腿用力一砍。
“将~”
弩失被一剑劈断,老亭长得以从被钉死的结局摆脱。
不过,老亭长也是个狠人,即使腿部因为弩失造成的贯穿伤,根本就无法快速奔跑,但他也仍然没有放弃,紧咬牙关,连滚带爬地向着院门而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蹬蹬,老人家,您这身上可凉得很,不像是刚刚出来啊。”
紫轩几步追上老亭长,挤出一张冰冷笑容,不紧不慢地跟在老亭长身后。
“啪,往左一点;啪,往右一点;啪啪,加快速度。”
手中的短矛时不时地摔在地上,口中也呵斥连连,紫轩就跟赶铁圈一样赶着老亭长向前。
“唔,你你到底要怎样。”
也不知道是剧烈运动中碰到哪里了,那已经消停下来,只在淅沥沥滴血的伤口猛地一个大出血。
老亭长那张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去,再也没有了顽强逃跑的劲头。
相反,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老亭长抬起头转过身,愤恨地盯着紫轩,大吼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这样戏耍老朽!”
“和邪魔外道不必讲江湖规矩!
就凭你诱骗外乡人,将他们残忍杀害取肉而是这一点,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过分。”
紫轩脸色一沉,将老亭长怼得心丧若死,长剑高高举起,就要挥下。
“刷,咔嚓。”
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人头落地,血喷三丈高的砍头场景并没有出现,紫轩终究是没有亲自动手砍人,挥下的长剑重新插回腰间的皮套。
扭头看了一眼不知不觉来到身后的暴胜之,紫轩向侧后方退一步,把被挡住的老亭长让出来:
“还是你来吧,我对同一物种的人还是下不去手。”
“抬头。”
懒得废话,砍人小能手暴胜之揪住老亭长的发髻,用力地向上一提,同时长剑出鞘,划过一道弧线。
“刷”,脖颈被一刀两断,
“啵”,跟拔萝卜一样提起老亭长的首级,
“噗”,无头尸体倒地,喷出一蓬鲜血,将地面染红。
“……”
提着新鲜的首级,暴胜之无语地看了一眼身后转过身去,不看砍头惨烈场面的紫轩,摇了摇头,权当是在犯沙雕。
“莎莎。”
暴胜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帛布,将里面的粗盐如数倒到首级头上,进行简单腌制,延长首级的腐烂时间,以防交付有司时面容毁坏,无法确认。
“……”
咳咳,不要以为古人就很单纯,不会玩什么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的把戏,说是宰了就是宰了谁,说是杀了多少就是杀了多少。
嗯,这种在人头、死者身上做功夫的小把戏,古人也玩的很溜呢。
就比如前面提到过的公孙敖,这位卫青的小伙伴,就曾因个人能力太拉胯导致部队战损严重,被交付军法官,判处死刑。
然后……
也不知道他是拿不出钱来赎罪,还是赎罪赎的次数太多,想找个新的刺激玩玩。
总之,人家公孙敖就诈称已死,把刘彻糊弄过去,在民间吃香喝辣混了五六年。
当然,最后把戏被识破,这个家伙被逮回来了,重新下了狱。
又过了没几年,公孙敖跟着另一位公孙——公孙贺一起上了砍头台,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被刘彻砍了脑袋。
……
“啧。”
转过身来,偷偷看了一眼老亭长,紫轩啧了一下,连忙走到一旁,摸着挂在腰间的长剑,感慨道:
“君子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我果然是君子。”
“……射人股,戮人心,再把人送到屠刀下,看着屠刀砍下。
这先诛心再杀人的整套把戏,不是‘君子’,一般人还玩不转呢。”
说不清是气不过紫轩胡乱引用先贤语录,还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宣泄,暴胜之不自觉地说起怪话来。
“暴兄,你这就不免太过迂腐了。”
被人说了怪话,紫轩自然是要狠狠地说回去。
“那你说说看,一个人杀人诛心的坏蛋如何能被称为君子?”
和沙雕斗智斗勇多了,暴胜之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好了,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跟个暴躁老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