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蜷缩成一团,往日里那些记得死死的要求抛之脑后,亲手把小妹卖掉的侍者,只想着抱住自己的“小妹”,和她多待一会。
“小妹,小妹,是我对不住你啊,呜呜。”
“……”
笑容僵在脸上,紫轩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幕。
“扑通,仙长,家父这段日子都快住到太守府了,动辄十好几个时辰不合眼,只有仙长到来后才放松了一点。”
“对这等卖人为奴,家父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同样从椅子上滑下,李细君跪伏在地,努力地为李都丞开脱,生怕紫轩不问三七二十一,又开始说什么“这都是你们这些官员的错”。
“我知道。”
伸手把哭成一团烂泥的侍者拉起,把她放到软椅上,紫轩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漆黑的屋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人说话:
“别说是没时间,就算是有时间,除了收一收汉家子为奴的倍算人头税,他也没什么办法。
总不能自己掏钱,把所有的奴隶都买下,好吃好喝地养着吧?”
仿佛想起了什么笑话,转过身看着李细君,紫轩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说起来好笑,在我们的大汉朝,奴隶可是合法存在,受到大汉王朝的保护呢。”
“仙长。”
听着紫轩的“渗人”笑声,手臂上的寒毛倒竖,李细君把头低得更低了。
“小妹。”
情绪近乎崩溃的侍者仍然瘫在软椅上低声哭泣。
摸着侍者的脑袋,任凭那并不柔顺,甚至可以说得上糟糕的长发如钝刀子一样划过指缝。
感受着手掌的痛感,紫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俯下身,温声安慰道:
“放心,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惨剧发生了,我保证。”
抱住紫轩摸头的手,把手放到脸颊,双眼通红的侍者小声泣道:
“小妹,是阿姊的错,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被鼻涕眼泪糊了一手,紫轩也没有抽出来,只是换了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侍者的后背,温声安慰:
“不会的,以后不会再有人离开你了。”
“小妹!”
精力消耗过大,再次哀嚎一声“小妹”,侍者沉沉地睡了过去。
“……”
看着眼前这位抱着自己的手沉入梦想的侍者,紫轩突然叹了口气,感慨道:
“唉,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农民起义会那样的暴戾了。”
“那百年间,被欺压的愤怒是何等恐怖?
待它‘轰’的一声爆开,挖皇陵,开馆抛尸又算得上什么。
没有把天底下所有的大户、豪强通通杀得一干二净,怕已经是农民起义的‘正义性’在作祟了。”
“仙长放心,我现在就发动所有的人力,寻找小妹。”
听着紫轩那让人心中发寒的话,大户/豪强人家·李细君连忙开口应道:
“保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要从软椅上站起,却发现侍者死死抱住不撒手,紫轩无奈,只得任她抱住,背对着李细君叹道:
“别再叫我仙长了,我若是真的‘仙’,早就冷哼一声,飞剑千里,去长安城转一转,把暴君刘彻的脑袋割了当球踢。”
“哪像现在,除了背地里骂骂他,我什么都干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啊。”
“仙长……”
跪伏的李细君抖得更厉害了。
“叫我紫轩就好。”
“紫仙人……”
敢如紫轩这样直呼其名的人是极少数,给李细君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叫紫轩。
“也行,骗人的仙人也叫仙人,我还准备去骗刘彻小钱钱呢。”
摆了摆手,紫轩表示自己不是很在意称呼问题,你想加个‘仙人’那就加个‘仙人’,正好竖起人设去骗刘彻小钱钱。
“别看咱大汉朝去年平朝鲜,今年打南越,明年伐大宛,打匈奴更是睡觉前的日常活动。
军费支出早就爆表成了赤字,全天下一直勒紧腰带吃土,玩什么全民抗匈的把戏。
可我们的陛下,他手中的小钱钱依旧多得数不清呢。”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说的就是我们的陛下啊。”